弗妄揽着她,其实已经醒了很久,但一直没有动弹,保持着这个姿势。 突然,喜山抬头,她说,“真好。” 弗妄用拇指摩挲她脸颊,闻言轻声问,“哪里好?” “睡醒就可以看到你。” 弗妄微怔,停顿许久,仍压不住内心翻涌的情绪,眼眸深黑。 喜山并未察觉,见她说完以后弗妄久久沉默,抬头,想看看他的表情。 却没料到门外的人竟然折返回来,似乎已经走了很远,仍觉得要将此事禀告,最终再次敲响房门。 刚醒时,喜山只听到那人说话,并未察觉具体说了什么,现在才知道,他说的是那块地。 “赵四和王舟,又吵了起来,按照圣僧昨天所说,这块地确实有问题,赵四觉得自己受了委屈,带人去王舟闹事,王舟受了委屈,醒来用铲子毁掉这地……” 喜山睁大眼睛。 她也同时看到了弗妄的表情,四目相对。 她知道自己不该显露出过于明显的在意,可是她忍不住。她不愿这块地毁去。 如果可以,她想叫来仙鹤,让黑链从未被水灾波及的扬州寄来她想要的药材和种子,然后将召唤幽荧需要的植株早日种植出来,复活徐鹤一。 自从昨日见到这块地,她从来都是这么想,没有一刻变过,只是她没有找到合适的开口时间,所以一直没有说。 她秉着呼吸,捏着弗妄的衣摆,方才旖旎和亲昵如烟似雾地散开,只不过弗妄眼底的深黑之色,始终没有变化。 二人沉默许久,房间一直没有说话,门外的人再次催促:“圣僧,您还是亲自去看看吧……” 喜山抿着嘴唇。 她想说,我们现在去吧,我和你一起,但是看着弗妄的眼睛,她总是说不出口。 很多时候,她都觉得自己被摆到了一个不得不做选择的位置上,仿佛说出这句话,就意味着她再次在弗妄和师兄之前,选择了师兄。 她会选的,只是…… 只是什么呢,也许,喜山想,她不愿伤害弗妄。 又也许,她心里的天平悄然发生了倾斜,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打破沉默的,是弗妄,他说:“你要和我一起去看看吗?” 声音温和,眼底深黑的墨色煺了许多,在早上的日光下,闪着琥珀色的光点。 喜山睁着眼睛,呼吸加速,怔怔望着他的脸。 他等着回答,表情很淡。 喜山点头。 他就抱着她起身。 接着打来热水,给她梳洗、穿衣,似乎这件事并没有喜山想象的那么严重,他只是做着分内的事,就像昨天一样,被人们叫去,主持公道。 一切收整好了,弗妄牵着喜山的手,推开房门。 村民的视线落在喜山身上,大惊失色。 弗妄只是说,“带我去吧。” 那人却往后退了一步。 喜山站在弗妄身后,没有出声,她静静看着弗妄,偶尔低头,看向他握着自己的手。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