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鹅乡,鲜为人知的一处神域。 看见天鹅乡的人就意味着可怕的战争即将开始,是流传最广的传说。 它是战争的代名词,也是每一次爆发战争的替罪羊。当有人想要引发可怕的战争,天鹅乡便是最好的炒作借口。 人把释放的罪恶归咎于从未见过的种族,把莫须有的罪名强压于毫不知情的无辜者,只为了一份心安理得。 库洛洛和所有人一样,曾经相信过这个所谓的诅咒,直到有一天亲眼见到天鹅乡的人,他好像在那一刻顿悟了。人类虚伪的面孔被血淋淋地撕下,让他看清了面具背后骨感的现实。 流星街的天空永远是灰蒙蒙的,垃圾堆积成山腐臭刺鼻,风尘夹带着碎末。若有雨下,潮湿污浊更是无处不在,脚下的泥泞粘黏泛着酸味。装载垃圾的运输飞机是光顾这里的常客,然后将别人不要的东西倾倒在这片公用垃圾场。 曾经的某一天,一座垃圾山顶处躺着小小的黑影,他正在翻阅一本破烂不堪的泛黄图画书。 男孩的脸上脏兮兮的,眼神满是汲取知识的清澈。这本书字迹不清缺页少页,非常影响阅读,不过其中唯有一章故事是完整的,就是关于天鹅乡的神话寓言: 传说希腊神宙斯垂涎拥有绝世美貌的斯巴达王后勒达,于是化身为天鹅引诱王后,美丽的勒达王后和这只摄人心魄的“良禽”进行了亲密嬉戏,之后王后便生下了两枚鹅蛋。其中一只生出一对双胞胎兄弟,另一只生下两个女儿,这次人神苟且引发了旷日持久的特洛伊战争。据说居住在天鹅乡的人就是宙斯与勒达的后裔,听说他们拥有一双翅膀,每一片羽毛都带着战争的诅咒,他们的出现意味着厄运和灾难。 男孩合上书本,鼻尖有点痒,小手捻起一看,是一片残破的白羽毛。黑压压的垃圾正朝他砸来,男孩一惊滚了下去。挣扎着爬起来后,身边多了一个人,不,应该是尸体。她没有穿衣服,她的身上千疮百孔,灰暗肤色的背脊还长有一双没有羽毛的翅膀骨架。 狰狞的面容、坠落的天使,当寓言故事变成血腥恐怖的现实,当美好变为丑陋的伤痕,这个场面带给他心灵的震撼犹如天崩地裂。 男孩将羽毛揣进衣兜里并小心翼翼地按了按,他爬起来跌跌撞撞地跑到不远处,一双沾满乌黑的手在垃圾堆里扒拉了许久,好不容易翻找到了一卷快用光的胶带纸。 男孩把最后的这根羽毛用胶带绑在她翅膀的一根细骨上,蹲着身子为她合上双目,他的语气虽稚嫩,说话的口吻却透着一股这个年纪不该有的成熟冷静:“闭上眼睛,别让污浊脏了你最后的纯洁。” 天鹅乡的事勾起了库洛洛小时候一段刻骨铭心的回忆,从他记事起,捡拾遗弃之物、又或是夺取盗窃、甚至连念能力都是从死人身上吸取得来,没有什么东西是真正意义上属于他自己的。 吃的剩菜剩饭、挨饿是常有的事,被褥床榻生活用品都需要与别人在垃圾中争抢,弱肉强食的规则在流星街展现得淋漓尽致,为了活下去每个人都带着本能的杀戮,这种习以为常的痛苦经历在别人看来是不可思议的事。 没有法律和道德约束的动物世界,就需要站在食物链顶端,想要改变这一切就必须先毁灭,找到腐烂的源头清除根本方能重建。足够强大是完成这个目标的前提条件,目标一致值得信任的团队伙伴也极为重要,幻影旅团便是如此…… 现在库洛洛站在高处俯视楼下,一夜之欢后和其他男人共进晚餐的女子,甜蜜的笑容、亲昵的互动都是表演,她还在执迷不悟地妄想引燃他心底微乎其微的妒火。 除了发生关系后的一点不适感,倒没有什么更在意的想法。 难道这份微弱的不适感源于她完全袒露心扉的情真意切,她给的真心可能是真正意义上属于他自己的,即便用了欺骗手段但也并非抢夺而是主动给予,所以竟然有点不愿舍掉吗? 库洛洛有一丝怀疑自己的内心,而当他看到接下来这一幕时,他开始怀疑这并不是表演了。 林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