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其木雄恩正要带着他那不成器的侄女瓷瓷兰入宫向魏帝魏后告罪时,魏后却命人送了一份丰厚的礼物到驿站来了。 皇后说,昨日之事本与公主无关,是她偶然胎动,一时间没有回过神来,不知道宫外疯传的流言竟然如此可怕,反倒伤了公主的声誉,也是她之过,请公主原谅一二。 事实的真相,竟然真的只是这样吗? 其木雄恩谢过宫里派来送礼物的使者后愣愣地站在原地,忽然又想起了昨日瓷瓷兰那般委屈哭诉的目光,心下竟然像是被人剜去了一块肉似的镇痛了起来。 他一时之间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瓷瓷兰。 然待他转身回眸时,却见瓷瓷兰正面色无波的站在他身后望着他。 他有些不自在地咳了咳:“阿兰因。” 阿兰因是胡语里宝珠的意思,是瓷瓷兰的乳名,亦是当年其木雄恩亲自为她取的。 也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 可是他已经很多很多年没有这么叫过她了。 瓷瓷兰心下酸涩涩地,开口时说起的反是另一件事情。 “这些日子,你的侍从亲卫向你汇报机密要闻的时候,我也听到了一些。” “我父亲他已经开始不大相信你了是吗?” “王叔,这就是晏珽宗挑拨离间的计谋,他的计谋已经得逞了,归国之后,你一个人的路会很难走的。” 她平静地开口,开始和他有理有据地分析着当下的形势。 “不如我们将计就计,借着晏珽宗的势力,向他索要粮草、武器和兵马的支持,干脆反了好不好?我们反了,你就可以做新王,我也不做和亲公主,我可以嫁给你,做你的王后可敦、也可以做你的妾室,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总归做什么都是好的。成吗??” “你期望两国和平,可以用十几年、几十年的和平来换百姓可以休养生息,晏珽宗不也是这个意思吗?他想要用自己的势力在我们喇子墨国扶持一个新王,因为借着他的手上位,所以我们需要暗中私下和他达成一些协议,至少十几年内彼此不可开战,最后的结果不还是一样的吗?” “王叔,我求求你,我们反了好不好?我不想再过这样被人摆布的日子,我也舍不得你屈居人下、万事小心谨慎的样子。你本来就可以做大汗,我也可以嫁给你、做你的王后……我这一生最大的心愿就是可以和你在一起!” 瓷瓷兰是想趁着王叔对自己心怀愧疚的时候说出这些话来,让他可以好好考量一番。 然而听到瓷瓷兰说出这些“大逆不道”的话后,曳迩王旋即又变了脸色,暴怒地训斥起了瓷瓷兰。 他也不再叫她阿兰因了,还是叫她“公主”。 “我看你真是昏了头了,居然敢说出这些话来。” “想必也是你的脑子不够用,让晏珽宗挑拨两句,就不知道天南地北了。” “不自量力的东西。” “我这一生,誓死效忠大汗,绝不会为了一己私欲变成像你这般没心肝的牲畜。你父汗母亲真是白生养了你一场。瓷瓷兰,你太让我失望了。” 说罢他便拂袖离去。 近来朝廷的各项衙门开了印,围绕着种种政事的讨论声音就激烈繁杂了起来。 但是大多都是关于这位远道而来的瓷瓷兰公主究竟何时嫁入魏宫的问题。 * 望着其木雄恩的绝情的背影,瓷瓷兰唇边忽地勾起了一个古怪的微笑。 “你不反,我反。”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