怔,低下头看着手上一颗一颗的石榴,半晌,拾起一颗放进口中,味道分明是甜中带酸,他却只觉得苦涩,仿佛有千万颗苦果一齐在他的喉中爆裂开来,汹涌浓郁,不留任何一丝躲避的机会。 即便如此。 他最后还是吃完了。 站起来去洗手间洗了个手,他顺便捧起一抔水扑在了脸上,发梢被凉水打湿,有一下没一下地往下滴着水,他完全没管,反而又捧起水往脸上扑了下,几次以后,抬头,望着镜子里那张模糊的脸。 许久。 他开门出来。 明灿刚好在这时醒过来,她睁开眼便看着一道熟悉的身影朝这边过来,而当他走近,她注意到他明显湿透的发端,霎时生出几分恍惚来,直到一阵冰凉贴上她的额头。 “喝点水吗?” 明灿顿时清醒,点头。 岑树收回手,端起玻璃杯先试了下水温才递到她的唇边,同时另一只手熟练地托在她的脖子上方,“慢点喝。” 明灿低头,只喝了两口便把头抬了起来。 岑树问:“不喝了吗?” 明灿没回答他,只忽然伸手摸了下他的头发,水瞬间打湿她的指尖,略带有些凉,她问:“冷吗?” 岑树握着玻璃杯的手一僵,摇头。 明灿眼神怀疑,“真的吗?” “真的。” 岑树说着伸手把她的手拿下来,紧握在手心里,眼神直直地望着她,“我很好,你不要多想。” “我没多想。”明灿默默地抽出手,习惯性地头发往耳后别了下,而后扬起了眉,“明天就出院了……要不你今天晚上陪我一起睡吧。” 布帘拉上。 隔绝出一方狭小天地。 不过一米宽的病床上挤着两道身影,他们对面相拥着,微微蜷缩,尽量给对方留出了足够的空间,交汇的呼吸放的轻缓,似乎是生怕打扰了这借来的安稳。 时隔多日。 难得的一夜好眠。 次日中午。 准备出院回家。 行李已经提前收拾好,只等岑树办理好住院手续便可以走了,没多会,有人走近,明灿以为是岑树回来了,刚要喊一声,抬头,发现是郑嘉禾,“郑医生。” 郑嘉禾点头,“他去办手续了么?” 明灿应声,“嗯。” 郑嘉禾扶了下眼镜,稍作打量,正欲开口说些什么,听见脚步声从耳边传来,他转过头,看见岑树进来。 明灿的目光瞬间落在他的脸上,笑说:“办完啦。” 岑树嗯一声,走近,把银行卡还给了她,接着顺手拿过放在她边上的包背上,微顿,转头看向郑嘉禾,“郑医生还有什么事情吗?”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