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灿嗯一声。 岑树继续说:“我买了饺子。” 明灿又嗯一声。 片刻沉默。 明灿忽然开口,“阿树。” 她转过来,望着少年黑到发亮的眼瞳,“我们回家吧。” 岑树回望过去,他似乎是有什么话要说,却始终没有开口。 明灿突然无法直视他的眼睛,她略低下眉,手指下意识地摩挲着无名指上的指环,平淡说:“阿树,我在医院待的太久了,久到我连今天是什么日子都不记得。” 她说着停下,唇畔勾起一丝苦笑,“今天是我妈妈的忌日,可是我忘了。” “阿树。” “我忘记她了。” 明灿想要出院的决定来的突然,直接打了郑嘉禾一个措手不及,他为此特意把她都叫到了办公室,“想好了吗?” “嗯。”明灿毫不犹豫。 郑嘉禾轻扶了下镜框,想劝又还是什么都没说,其实到她现在这个阶段本就没有转圜的余地了,不过是时间早晚的事。 想了想。 他说:“把最后一次化疗做完吧。” 明灿答应了。 她并不是真的甘愿死去。 她只是不想这样浑浑噩噩的死在医院里。 纵然改变不了结局。 但至少。 她还可以选择以什么方式走过去。 一周后。 是出院的日子。 岑树从冬至那天开始便一直在医院没回去过,他忙了一整个上午跑完出院的各种手续,又帮着明灿一起收拾好了行李,走出病房,在办公室的门口碰到了郑嘉禾。 “保重。” 郑嘉禾看了眼明灿,接着拍了拍岑树的肩,说:“有事给我发微信。” 岑树应声道谢。 郑嘉禾笑笑,转身就要往办公室里走去。 刚抬脚。 听见有人喊他。 “郑医生。” 郑嘉禾脚步一顿,就看见明灿从塑料袋里拿出一个石榴,上前两步径直塞进到了他手上,她什么都没说,只轻轻鞠了个躬,转身挽上岑树的胳膊离开了。 良久。 郑嘉禾走进办公室。 搭班的护士见他手里拿着个石榴,走近往门外扫了眼,“37床的病人出院了啊,要什么时候再来?” 郑嘉禾声音疲倦,“不会来了。” 护士一愣,“他们……” 郑嘉禾嗯一声,坐下,把石榴放在了桌子最角落的地方。 明灿已经坐上了一点多从昆明到个旧的列车。 上了车。 她忽然想起来问:“我们第一次一起回去是不是就坐的这趟车?”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