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仕隆就在这城门处看起了那“血书”,无非是唐培宇与朱见浚密谋之后就擒住了长沙府诸多不肯叛的官吏,长沙卫谋逆已成事实的情况。如今天军既至,为免长沙府生灵涂炭,故而在唐培宇败逃后开城投降。他们自知虽受裹挟,但未能一开始就起义擒住逆首,也是罪不容恕。自尽而亡,惟愿陛下开天恩,免阖族被诛之祸而已。 “……侯爷,捷报怎么写?” 顾仕隆深深地看了一眼肖凯:“黄行走说,城中除了你,还有三个锦衣校尉,他们在哪里?” “侯爷恕罪。若非军情,卑职和行走大人都是不该让人知晓身份的。今次事毕,卑职与行走大人一定另有差遣。” 顾仕隆这才回头道:“把这血书、逆王宝印等随捷报一同送入京中,其中也写明锦衣卫自骆指挥至肖校尉,还有神机营选锋杨梅山一战于攻克长沙之作用。奏请陛下,唐培宇南逃,蒲子通、詹华璧尚未就擒,本侯在长沙城稍作休整,不日便南下衡州府。” …… 朱见浚不是叛军檄文中的正主,他把睿王抬在了首位。 对于顾仕隆来说,克服长沙的象征意义大于实际意义——可称真正战果的,是长沙卫在杨梅山一战中被打掉了近千精锐。 但唐培宇逃了,蒲子通和詹华璧还活蹦乱跳。 他这个湖广总兵在湖广呆了数年,结果一共有三卫谋逆造反,顾仕隆要不起这功劳。 哪怕彻底平叛,也是功不抵过。 但陛下更需要让天下看到锦衣卫和新京营的厉害。 露布飞捷,从长沙府到北京城,七日后就抵达了。 九月初四,没有朝会,朱厚熜在陪朱载垺和朱载墌两个儿子。 其中一个已经快两岁,一个只有半岁。 陪他们的原因,是因为月底就是万寿圣节了。这两个皇子,届时也是要列席一下,见到很多生面孔的。 如果皇子健康、得体、聪明,对于在这场新旧之争中追随朱厚熜的臣子来说,那就是特别能安定人心的。 孙茗和林清萍都在,看着朱厚熜把朱载垺曾经玩过的玩具又让朱载墌玩。 而朱载垺则在华盖殿两侧依托那云台新造起来的“滑滑梯”那里玩得不亦乐乎。 这自然是朱厚熜的要求,他给出的大概意思,而后巧匠们就用木头刨制出了这样的“大型玩具”。 “陛下,让载垺和载墌在藩王、勋戚和大臣面前,岂能也这么不稳重?”孙茗忧心地问,“该教他们一些礼仪才是。” 朱厚熜笑呵呵地拨弄着挂在摇篮上包了彩布的几何木块:“小孩子而已,要多么知书达礼干嘛?该有的规矩,载垺知道。” 南方的叛乱并没有影响北京城中诸多事务的推进,但孙茗其实担心着她父亲,担心着湖广的战事。 这事一出,她父亲这个靖安侯,是来不及入京了。朱厚熜也下了旨意,许了几个勋戚可以不入京进贺,在地方平叛。 有人叛乱,勋戚大半暂时离任,这也是地方无爵武将立功的机会,朱厚熜但看哪些人能把握住。 坐在皇位已经三年多的朱厚熜已经习惯了镇之以静,毕竟战略上他对地方叛乱不以为患,战术上也已经给了充分的重视。身为皇帝,他只用在京城坐等消息传来就是,不论一时好坏。 现在,当朱载垺玩了一阵,主动跑过来说课间休息结束的时候,张佐急匆匆地赶到了华盖殿。 “陛下!湖广捷报,镇远侯已经攻克长沙城,擒住了逆王见浚和逆首傅荣忠!” 孙茗和林清萍脸上喜色都是一现,朱厚熜倒是没多大的喜悦,反而对朱载垺说了一句:“父皇有事,今日识字课让贤姨娘来教你。” 说罢就站了起来,往养心殿走的路上又回头看了一眼华盖殿。 等今年把诸事处理完,就该再度开始播种了,文素云和诸嫔也都有了十八九岁。 今后藩王不离京,宗室和勋戚幼子,都能来这“华盖幼儿园”上上学。 估计他们会很开心。 到了养心殿,闻询赶到的杨廷和与崔元等人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