粮草和此前所劫财货还可拒堡而守。边墙以外,则还有汗庭亲军正来援。拼死守住一个月,或有转机转败为胜。若就此北逃,则是大败已成,北元之主难承其重。” 朱厚熜明白了过来,就像他御驾亲征后如果南撤,就已成败势一样。这个道理,对北元之主是一样的。 这一战既然开始,总有一边要输得比较惨,毕竟都是国主亲征。 这一次运气站在大明这边,北元之主麾下有个雄心勃勃又雄才大略的俺答。 “除了龙门所外的古北口察哈尔所部援军,还有援兵来?”朱厚熜算了算,“那至少也要等到中旬以后了吧?” “陛下,既要留博迪于此,得趁鞑子不擅守城,尽快攻取。” 朱厚熜点了点头:“边墙守住,西面、南面、北面大军推进到赤城五里,准备攻城。传令抚宁侯,别贪功分兵去赤城。他在东路守住龙门所,便是无上之功!” 机会留给了李全礼,留给了傅铎,留给了何勳,留给了本身就在宣府的这些将卒。 这一战,是明军士气空前高涨的一战。 包围圈虽然还不密集,但已经足够了,而圈中的鱼儿实在太大。 战得再怎么惨烈,明军将帅也知道:此生很难再遇到这么好的机会了。这样的机会都把握不住,以后更是难以在皇帝眼中有什么存在感了。 到这一刻,憋了这么久的李全礼终于让他麾下的京营、包括何勳所率领的那伪装成工匠的三千精壮,拿出了他们所能用到的大明最强火力。 赤城堡中,博迪终于后悔没能一开始就放下大汗的架子,找个边墙薄弱处突围算了。 眼下,他麾下还有最后的一点机会。 “大汗,从牧马堡和镇安堡之间冲出去吧!云州堡撑不住多长时间了!” 赤城堡北面的,龙门川旁还有一条通往松树堡的驰道可以出边墙,但是这条路,现在被傅铎率大军堵得死死的,正在猛攻那个扼守水陆两路要害的云州堡。 蒙古军队,确实只有通向东北面的一个出路,目前看来相对薄弱了。 “……别惜马力了,汉人追不上!”博迪终于下了令,“烧了赤城堡,动身之后,一路烧了这里的山,阻挡追兵!” 这一夜,燕山西麓火光冲天。 雪还没下,山间林木正燥,朱厚熜在龙门卫遥望着东北面红通通的夜间天光,双拳握得很紧。 放火烧山,这不得让博迪牢底坐穿? 准备用断壁残垣和入冬之后干燥的山火阻挡身后明军的博迪,很快就会后悔这个决定——它看起来又是错的。 他们是从赤城堡北面,沿着龙门川谷地东岸北走的。到了云州堡东南后,再准备走东北面那条沟谷,从镇安堡突出出去。 是的,走的时候,仍旧要从一个边墙寨堡出去。只不过这个镇安堡,距离明军东西两个方向的增援距离最远。而从云州堡到镇安堡,中间的山谷平均宽度在一里以上,比较利于骑兵行进。 镇安堡也位于这谷地上,南北两侧是群山。攻打镇安堡,没有被明军居高临下揍的风险。 可是居高临下揍他们的,却不是明军,而是山火。 众所周知,北方的冬季盛行偏北风,但那是在广阔的空间和时间段内大抵如此。 但山间自有山间的小气候,而军队于山间行进,大多都是在山谷之中。 大火固然阻挡了李全礼所部的步伐,但更北面的傅铎所部却没受到很大的影响。 相反,大火蔓延的速度,比人可能要快多了。山火带来的山间气流紊乱,更快。 而山火一旦发生,白天是从山谷吹向山坡。到了夜间,却会从山顶吹向谷底——带着浓烟。 兵呛,马乱。 李全礼与何勳在山火面前追之不及,只能破口大骂。 可这能让博迪溜了吗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