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往哪个方向看,都是茫茫一片沙漠。 季泠月蹙起眉,摊开手,掌心逐渐浮出一个纸鹤。 她用指尖轻轻一弹,纸鹤便扇动翅膀飞至空中,在空中转了几圈,最后找准一个方向飞去。 季泠月踏上剑,跟着它飞了起来。 其余几人满心茫然,但因季泠月声名在外,他们犹豫了下,便也踩上剑追了上去,其中有个胆大的,还凑到她身边问:“季道友,你认得路吗?” 季泠月淡淡道:“不认得。” “那你这是?” “去找我的同伴。” 说着,她忍不住蹙起眉,心情更是烦躁。 明明进来前还专门用术法将彼此连接在一起,没想到这秘境还是将她们分开了。 来之前,她倒是查看过前辈们留下的记录。这处秘境似乎分为了一样大小的四部分,一片是荒漠、一片是雪原、一片是寂海,还有一片,则是连绵山林。秘境中央的神殿藏有诸多宝物,亦有离开的阵法,是大部分人的目的地,而这四片区域虽然也暗藏玄机,却伴随着不可估量的危险,是以,没人会想在神殿外停留太久。 当务之急,还是要与虞山叶汇合。 她瞥了身后的人群一眼,道:“你们若想跟着,我不会阻止,但若遇到危险,也不要指望我帮忙。” 那人连连点头:“当然。” 季泠月这才收回视线,一言不发地朝着前方飞去。 这一飞,便是数个时辰,太阳升至正头顶时,即便运灵避暑,眼前也出现了朦胧的虚影,黄沙晃动,空气中仿佛泛起了扭曲的波纹,好不容易挨过正午的高温,后面却又起了风,没过多久,肆虐的风沙便遮挡了前路。 纸鹤再飞不动,蔫耷耷地落回季泠月掌心,此时再御剑飞行太过消耗灵力,她便落到地面上,顶着狂风,深一脚浅一脚朝大致方向走去。 天色逐渐暗了下来,呼啸风声中,连距离极近的人都只能看到一个模糊影子。无形的罩子挡在季泠月身前,风沙如流水般从她这里分开,又在她身后合拢,季泠月闷头走了一会儿,突然蹙起眉,停住了步子朝回望去。 方才走过的路已经陷入昏黄的尘沙里,有人从里面艰难走出,猛一看见站着不动的季泠月还被吓了一跳,扯着嗓子喊:“季道友,怎么停下了?” 季泠月一声不吭。 慢慢的,跟在后面的人一个一个走出了黄沙,见他们站着不动,便也稀里糊涂地停了下来,季泠月等了一会儿,眼睛从他们身上扫过,终于说:“少了一个人。” 众人一愣,齐齐扭头朝身后看去,那里只有滚滚沙尘,迟迟等不到下一个人的影子。果然,有一女子想起什么,惊道:“是啊,刚才我后面,确实跟着一个人来着,还是个不大的孩子,他是最后一个。” 说着,她便要抬起步子往回走。 季泠月站在原地不动,白袍被吹得猎猎作响,话语刚从唇中吐出,就被风吹散了:“别去。” 女人一愣,犹豫道:“可是,他若是迷路了……” 季泠月低声道:“晚了。” “什么?” “你闻不到吗?” 即使现在风大,还是有一股若有若无的血腥味儿弥漫而来,时不时钻入鼻腔。 季泠月平静地说:“这片沙漠中有一种夜间出行的兽,喜爱食用人类的心脏血肉,若不想死,就走快些。” “你,你怎么知道?” 季泠月冷漠地看了他一眼:“我读过书。” 饿了六十年的兽,她可不想被缠上。 打定主意后,她不再言语,加快脚步朝前走去,其余人面面相觑,没过一会儿,就心惊胆战地跟了上去,几乎要紧紧贴在她身后。 茫茫黄沙里,他们的身影如蚍蜉般渺小,在最后一丝余晖被地平线吞没后,这片沙漠彻底陷入无边黑暗之中。 四周一片寂静,只听见人们粗重的喘息。 忽而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