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看天边的一轮月牙,捏了捏钱袋,快步走回家去。 家里只有一个老父,睡下之后起来了几次。每次看小小的房里,都空无一人,只能重重地叹口气。 父女二人本是沦落在颖昌府一带,讨饭为生。王宵猎占领颖昌后,流落到洛阳一带,靠裴老爹打零工讨生活。今年裴老爹因为劳累过度,再干不了重活了。机缘巧合之下,上个月小小到了赌城,在醉清风为人唱曲。 因为在赌城里唱曲的歌女,都没有被控制人身,相当于普通的找工女。小小为父女二人租了一个小院,暂时落下脚来。裴老爹想起自己要靠女儿为人唱曲生活,时时落泪。 小小走到家门前,轻手轻脚开了门。刚走进院里,就听见屋里咳嗽声,紧接着灯就亮了直来。 轻轻叹了口气,小小问道:“阿爹,怎么还没有睡?” 屋里面阿爹的声音道:“我本是睡了,突然之间有点尿意,就起来了。” 一边说着,阿爹打开了门,提着灯笼走出来。 借着灯笼的光,小小见阿爹弯着腰,步履蹒跚地走过来,急忙迎上前去扶住。说道:“我回来得晚,你就不用等我了,早早歇了吧。醉清风里面不知道多舒服,风刮不着,雨淋不着的。” 阿爹轻轻拍了拍小小的手,道:“我不放心啊。若不是没办法,哪个让你去做那种事啊——” 说完,重重叹了一口气,眼泪从眼角流了下来。 听了父亲的话,小小满不在乎地道:“唱曲又怎么了?客人愿意花钱听,哪个管得着!” 父亲只是摇头叹气。对小小道:“饭在锅里,我再给你热一热。唉,这么晚,主人家也不管你们宵夜。” 小小兴奋地道:“我吃过了!今天有个客人心善,请我们四个陪他一起吃饭,吃得可饱了!” “什么客人?”听说有人请吃饭,阿爹一下子警惕起来。 小小道:“不知是哪里的客人,应该很有钱。看他不到二十岁的样子,出手阔绰。我们只是唱了不到三支曲,他便一人给了一贯钱。啧,拿出四贯钱来,蛮不在意的样子。” 父亲轻拍着小小的手,语重心长地道:“小小啊,你年纪还小,不知道世事的险恶,眼里不能只有钱。给客人唱小曲,要注意分寸。纵然给钱,也要注意不要被客人乱摸——” “知道了,知道了!”小小不耐烦地打断父亲。 “唉——”父亲叹了一口气,看着小小,目光里满是无奈。 第二天,王敢来到王悦道的房前,见他还没有起来,便一个人在院子里闲逛。 石榴花开得正艳,石榴树的旁边,栽了几棵蜀葵和凤仙花,正渐次开花。正是初夏,阳光很好,照在身上并不感觉炎热。在这种阳光下赏花,真是心旷神怡。 身后响起开门声。王敢回头一看,王悦道正从房里走出来。 见到王敢,王悦道道:“兄弟是洛阳人吧?家里还有什么人啊?” 王敢道:“我本是汝州人,不过已经搬家来洛阳了。家中现在只有一个老娘,其他人都故去了。” 王悦道道:“既有老娘,应该多尽尽孝心。明天是端午节了,你回去过端午吧,我一个在赌城就行。” 王敢一听,在心中盘算,王悦道初来,想必弄不出什么事来。自己回家过个端午,后天回来,应该没有大碍。对王悦道道:“多谢公子成全。下午我就走,赶回洛阳还不晚。” 王悦道点头:“要早点回去,置办点过节用品。若回去得晚了,只怕来不及。走,我们吃早饭去!” 出了醉清风客栈,王悦道道:“在襄阳时,就听闻洛阳的驴肉汤出名,不知这附近有没有。” 王敢道:“赌城我也不熟,走走看吧。” 上午的醉清风并不热闹,住在里面的人要么在睡懒觉,要么在外面闲逛。城里显得热闹些,街道上人来人往。 走了一会,见到路边又有一家客栈,高大气派,不下于醉清风。 王敢道:“这一家是悦来客栈,也是宣抚司之下的产业。不过主管在建的时候贪腐成风,被宣抚司逮了去,新换了个主管不熟悉这产业,生意比不过醉清风。” 王悦道道:“赌城里面,倒有不少宣抚司之下的产业。” 王敢道:“那是。谁都知道赌场赚钱,宣抚司又如何不知道?当然要把产业握在手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