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相识一场,徐怀应能替我了掉这最后一桩心事。” 王禀坐在灯前,一边将他给徐怀所写的信封函,一边絮絮叨叨的吩咐卢雄。 王萱茫然坐在榻上,眼睛已经哭得红肿;翟娘子服侍过王萱的母亲,此时鬓发花白,她也没有什么见识、主见,这时候只知道抱住王萱虚弱的身体,给她一点安慰。 “相公,不是没有他策可谋啊……”卢雄情不自禁的泣声道。 “已经牵涉太多无辜之人,这是我的宿命,没有必要再挣扎了——我也不愿在他们的安排之下死得不明不白。你将萱儿送到徐怀处后,便将我这封遗书交到王庸戚手里。这封遗书能证明我是自己饮鸩而死,与他人无关,能让风波尽快平息下来,他应该会帮忙交到陛下手里。再之后,卢兄得闲还去漠北走一趟吧。除了漠北草原的风光外,赤扈人崛起三四十年了,野心勃勃也需要有人亲眼看上一看,至于朝堂诸公会不会因此警醒,也只能尽人事而听天命了!” “爷爷!”王萱泣呼道。 “你现在觉得苦,但终有一天,你会明白死生契阔寻常事这个道理的……”王禀伸手轻抚孙女的头,安慰她道。 “只是这对萱小姐也太早了。”卢雄叹气道。 “你将鸩药给我,就准备明天之事去吧。”王禀伸手跟卢雄讨要道。 “……”卢雄胸口说不出的苦,将装鸩药的瓷瓶捏在手里,却怎么都递不出去。 “抓刺客!” 郭曹龄起初乍叫起来,这边也隐约听到,但他们沉浸在生死离别的情绪里,一时没有在意,直到院子外哗然大噪起来,好些人大叫着“抓刺客”,卢雄与王禀才从生离死别的情绪里惊醒过来,眼睛里都是困惑。 郭曹龄即将正式接替邓珪执掌淮源巡检司,哪里还会有什么刺客? 听着有十数人脚步声往这里走来,卢雄与王禀刚推门走出屋,却见邓珪哐当一声,将院门踹塌下来,手执利刃虎视眈眈的直闯进来。 “邓郎君,你这是何意?”卢雄解下腰刀横在身前,盯住邓珪。 看到郭曹龄及随扈两人身死,邓珪第一念头想到是卢雄下的手,才急冲冲往这里闯来,却不想卢雄、王禀都无异状,他也是愣在那里: 刺客另有他人? 邓珪转机也快,沉声说道:“新任巡检使郭曹龄刚刚在驿馆遇刺,邓某担心刺客也会对王相公不利,特过来看一眼!” “啊!”卢雄愣怔在那里,没想到刺客奔新任巡检使郭曹龄而来,说道,“郭曹龄那么强的身手,随他过来的二人也绝对不弱,谁能刺杀他?郭曹龄是否有碍?” 蔡铤权势薰天,但想要安排人执掌淮源巡检使,也只能从现有的武臣序列挑选人手,不可能随便将秘密培养的死士,堂而皇之的塞进来。 郭曹龄乃泾州缘边都巡检司所辖军使,看似职衔不高,但由于当世崇文抑武得厉害,很多禁军边帅都仅仅是正七品的缘边都巡检使,军使、巡检使一级的武臣在军中已经要算得上是个人物了。 “郭军使已遭毒手。”邓珪还是怀疑刺客与卢雄及王禀有联系,说着话便径直走到廊下。 “邓郎君,你这是什么意思?”卢雄不客气的沉声问道。 “王相公安危不是小事,我得小心刺客藏在某个角落里再出手!” 看到郭曹龄身死那一刻,邓珪都感觉跟天崩了似的,不知道又会搅起怎样的滔天巨浪;要是抓不住刺客,他都不知道要怎么跟郭曹龄身后的人交待? 郭曹龄身后的人,会不会认为是他故意纵容刺客所为,会不会误以为他从头到尾都只是敷衍,甚至配合刺客设计他们? 邓珪心肺都快炸了,怎么都没有想到,他即将卸任跳出这是非漩涡,竟然发生这样的事情。 谁踏马闲得慌,将蔡铤千方百计的安插过来的巡检使,就差两天正式交接,就直接给杀了? 这天杀的! 见邓珪无礼探头看进屋里,卢雄也怒了,伸手像铁钳般一把抓住他的肩头,另一手拿刀抵住他腋下,沉声道:“邓郎君,莫要欺人太甚!” 王禀他们刚走出来的书房里,没有什么摆饰,一榻、一桌、数张椅子,没有什么遮挡,一目就能看个通透,除了王萱与乳娘翟娘子外,没有藏其他人。 邓珪也知道卢雄乃是王禀身边的死士,而王禀已有赴死之心,这时候真要将卢雄惹恼了,说不定真会不顾一切拔刀与他一战,而他都未必能指挥得动下面的武卒过来助战。 邓珪退后一步拱拱手说道:“我也是关切王相公安危,请卢爷谅解。” “出去!”卢雄毫不客气挥刀指向院门外,请邓珪离开。 邓珪原本就不敢见王禀,确认刺客不在王禀院中,也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