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犬哒哒跑过来,走到人群中稍起耳朵吱嗡两声,蹲坐在地上抬眼巴巴看着张霈。 “霈......张霈......?” 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张霈回过头,身子一抖:“靳雨......” 靳雨还穿着出事那天的衣服,那件廉价的暴露的黑色贴身短裙。 她一见她就哭了,抽噎着说:“我把你的外套弄丢了,张霈,我找不到了......” 张霈简直要疯了,为什么已经死去的人会在这里出现? 难道利昂说的都是真的? 那些疯子一样的话...... 靳雨伸出瘦瘦的胳膊抱住她,温热的泪一滴一滴落在张霈脖子里,说起话来颠叁倒四:“......我好像杀人了......不知道,我控制不住... 我还把衣服弄丢了,对不起...... 我…我看到好多人头,像做梦一样...... 张霈,为什么会这样?我明明已经解脱了! …… 我不是已经死了吗?!” 靳雨身后又出现黑压压的人群,一位穿着中世纪盔甲的重甲兵步伐沉重地往这边走来。 重甲兵粗粝的手掌蜷起来牢牢握着,走近看仔细才知道,原来他手里提着发辫,这股发辫来自叁股头发拧在一起,下头坠着叁只人颅。 重甲兵另一只手握长绳,长绳另一端拴着几个赤身裸体的印第安人。 跟在重甲兵后面的,是个穿旗袍的女人。 女人举步婀娜,臂上绕披帛,指尖捏持描金纸扇。眉毛描得很细,脸上扑厚粉,眼波扫来酥人脊髓。 还有更多的人往张霈这里慢吞吞走过来,仿佛一切时空链条迸裂开来,各时代的各色人种挨挨挤挤,渐渐汇成人海,沉默地聚集在这里。 耳边是靳雨呜咽的抽泣声。 不知是从哪里开始的幽咽呜鸣,渐渐形成一股令人头皮发麻的音浪。 最后,岛上的这些「客人」一并嚎啕大哭起来,几乎刺穿张霈耳膜。 尖锐的疼痛刺穿她的大脑,她捂起耳朵来—— “霈霈!!” 张霈回过神来,天已经蒙蒙亮了。 没有女孩,也没有哭号的人群,她还在楼顶上。 楼顶栏杆上。 栏杆很低,只到腰际;她已经跨出栏杆,身子再往前一倾,就会从楼顶摔下去。 王逍遥一只手紧紧抓着她的肩膀,另一只胳膊搂着她的腰;李思诚握着她另一只胳膊,另一只手死死握着栏杆。 张霈出了一身冷汗,炸着寒毛重新跨回栏杆,惊魂未定地:“我.....我梦游了?” 王逍遥出了满脑门汗,脸都白了:“吓死我了,吓死我了…后半夜是思诚盯梢,他刚叫醒我说换班,他再睡会儿,就看见你正好起来......我们谁喊你都不应,直着往边儿上走......我跟思诚拉都拉不住......” 张霈闭上眼,心跳得太快了,她还没从刚才的噩梦里缓过劲儿来。 叁个人瘫在昨晚扛上来的毯子上,这会儿温度慢慢上来了,太阳已经跳出地平线。 李思诚摸了摸脖子,朝张霈这边靠过来,犹豫了很久才小心翼翼地问:“霈霈姐,最近是不是压力太大了?或者…是不是你说的那位朋友自杀…太难过了?” 王逍遥想想也在理,顺势点头道:“也许是这档子事(被拐到这里)闹的,多多少少受点影响。” 张霈面露愧色:“今晚我在楼下沙发睡吧,真是让大家担心了。” 昨天已经把整栋楼扫了一遍,什么都没发现。 那个利昂口口声声说会看到证据,但叁个人到此为止一无所获。 “还剩地下一二层没去看。”张霈说:“昨天我试过,电梯按键按不亮。” 王逍遥皱起眉头:“后门走梯那里也是封死的,通往地下的那个楼梯口关着栅栏门。” 李思诚说:“万一还有其他入口呢?实在不行,就把一层地板打穿。”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