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暮知的神色当即就变了,一双美目陡然瞪圆,眼看着局面将将失控,谢望关连忙干咳一声,借天莲道君转移话题:“小女顽劣,实在抱歉,还请天莲兄惩戒她。” 天莲道君心领神会地接下话头,他稍一沉思,最后宣布道: “既如此,便罚你等去藏书阁抄写儒籍,”又移眸看向宋厌瑾,“小锦,劳你监督,未抄完者,今日不可离藏书阁。” * 谢虞晚最讨厌的地方就是藏书阁,她不爱读那些艰深晦涩的经文诗句,是以还没抄几个字呢,她就嚷嚷着说自己的胳膊酸得抬不起来了。 “师父怎么想的,”谢虞晚趴在厚大的书上,愁得五官都皱成了一团,“我们一群修道的,罚抄儒籍做什么……” 荆鸢掐掐她的脸颊,调笑:“说不准天莲道君知道你的死脉是抄书,这才故意安排你们来藏书阁的。” 荆鸢和萧元晏并非霄厄剑宗弟子,天莲道君管不了他二人,只是荆鸢和萧元晏本就无事,便也来藏书阁,只是不为罚抄,而是为了围观纪渝、宋厌瑾和谢虞晚抄书。 谢虞晚都没有力气回应荆鸢的调侃,只能有气无力地哼了一声,哼到一半,肩膀倏而吃疼,谢虞晚“哎哟”一声,仰起头来看到一双浅色的瞳孔。 谢虞晚垮着唇角,可怜兮兮地喊他的名字:“宋厌瑾……” 宋厌瑾却不为所动,面无表情地曲起竹简又敲了一记她的肩膀:“偎慵堕懒,游手好闲,谢师妹,你便是这般给师门争光的吗。” 这简直是莫名其妙,他吃炮仗了?不就趴了一会,何至于如此讽刺她? 谢虞晚只能垂头丧气地坐直身子,艰难地抬起笔,没写几个字又有了鬼主意,只见谢虞晚捅捅萧元晏的肩头,压低嗓音问:“诶,萧元晏,你有没有什么能快速抄写的法宝?” 正鼓捣他那把折扇的萧元晏听到谢虞晚的问题,抬起脑袋心虚地瞄一眼宋厌瑾的背影,随后才犹犹豫豫地点下头,自桌底递给谢虞晚一件物什,谢虞晚翻开一看,是一支红木色的笔。 “谢姑娘,只怕这种把戏瞒不过宋姑娘,你谨慎行事。” “无妨,”谢虞晚倒是心大得很,她提起萧元晏就开始写,“我才不怕他。” 不得不承认,萧元晏的法宝果真是世间罕有,他这笔外表看着平平无奇,挥毫时才发现笔端暗涌灵力,一毫便可纵万卷,不消半刻,一部《礼记》就被谢虞晚抄写完毕。 谢虞晚将自己的抄写交给宋厌瑾时,神情瞧着颇有些自矜,宋厌瑾居然也没有为难她,很好说话地收下她的罚抄。 离开藏书阁前,谢虞晚得意地冲身后的荆鸢、纪渝和萧元晏挤挤眼睛,在叁人或羡慕或怀疑的目光大摇大摆地跨开步伐,才刚走到门槛呢,不知从何而来的几腔墨汁猛地溅来,直喷了谢虞晚满脸。 “忘记告诉谢师妹,”宋厌瑾抬起睫,装模作样地抱歉,“我在这里设了一道防作弊的灵咒,不过师妹也不能怨我,师姐也没有料到你居然真的会投机取巧。” 他绝对是故意的! 谢虞晚咬牙,气冲冲地回过身,顶着满脸墨渍扯住宋厌瑾的衣袖,径直埋在他的白衣上一通乱蹭,等到宋厌瑾回过神来时,她脸上的墨汁已经在他胸前迤逦了一大片黛色。 其余叁人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不约而同地觉得这一刻宋厌瑾的脸色简直比他白衣上的墨渍还要黑。 把他的白衣蹭脏了还不够,谢虞晚破罐子破摔地抱住宋厌瑾的脖子,踮起脚尖去蹭他白皙的脸颊,宋厌瑾绞着眉将脑袋朝后偏了一寸,这才勉强逃过一劫,只唇瓣不经意地擦过了谢虞晚的半边脸颊。 只是这个躲开的动作惹恼了谢虞晚,她用力掐住他的脸,按着他的后脑勺强逼他低头,宋厌瑾避无可避,最后无可奈何地被谢虞晚蹭了满脸同款墨渍。 大功告成,谢虞晚脚底一抹油溜到荆鸢身后,远远地冲他作了个鬼脸: “叫你阴我,自食其果了吧!” 她没有发现蹭侧颊这个动作有多暧昧,也没有发现他的背从始至终都没有直起,明明以两人的身高差距,宋厌瑾只要挺直身,谢虞晚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蹭到他的脸。 宋厌瑾抬指轻捺面上墨痕,笑得意味不明:“师妹也是,何必自食其果。” 作者的话:这一章总结了一下晚晚一直以来的心中所想,马上就要在一起啦!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