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的夜被看不见的蝉声分割。 像自己的心,不用捂住胸口,也知道快要跳出。 闵于陶单手撑墙,不断深呼吸,反复做心理建设。 软件是自己下的,红心是自己点的,邀请是自己同意的,一切的主动选择把她推到了酒店的66层。她站在门边,看着门上烫金的【4815】,来回踱步无法前进,快把四个数字看出一排洞。 犹豫的时间过长,内心越来越不笃定今晚的决定。 手机不给她反悔的机会:【Z小姐,你是不是到门口了?】 闵于陶条件反射,捏着手机四处无声打量。 高级酒店也这么不安全吗? 可能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没准对方是虾男,顶级的身材配噩梦的脸,只能去头可食。不,再没准对方一秒就射,她该怎么撑完整场戏?再再没准,对方的那啥还没有她小指长,她是要先笑还是边说抱歉边爬着后退逃跑? 太荒谬了,这些问题她之前压根没想过,居然还能一路走到这里。凭什么?凭对人类美好未来的幻想吗?她怎么不开着拖拉机去南极修水坝? 头晕。眼花。她因之前的单纯和想当然感到窒息。 手机再次催促:【Z小姐,如果不进来的话,今天就结束。房费你出。】 闵于陶立马摁灭手机,快速地刷开了近一小时停留在前的房门。 她几乎是同手同脚走进房间。 陌生的男人站在窗边,背对着她,身材像软件里仅有的一张照片那么优秀,高大挺拔,宽肩窄腰,合身的西裤包裹着他流利结实的腿……和微翘的臀部。透着整座城市最繁华地段灯光的落地窗,映着他模糊却流利的下颔线。 “Z小姐,你迟到了。”低沉抓耳的声音带着一丝熟悉的不满,紧接着,他转过的脸,也是格外的熟悉。 现在看来,开拖拉机去南极修水坝好像也不是什么难事了。 毕竟,倒退回叁个小时前,他,温端颐才刚在部门年中复盘会议上训过不停打呵欠的她:“你这个状态,我觉得你这次的绩效会很难看。” 到了她的部分,他甚至专门一条条复核argue,连真正的上级都替她担心,“于陶,我觉得你的复盘可以再完善一些,不要临时抱佛脚到真的绩效评估期。只是把自己做出的成果拿出来,没有那么难。还有两个多月,加油。”她承认近来状态不好,更不用说昨晚突然想起来的复盘报告。但在场那么多人,横跨多个部门的他怎么就老是抓她竖典型? 现在又是什么情况,他变成了埋伏她的约炮对象? 期待着确认过软件,左边的对话框给出的地址房间号没有任何错误。这下连最后一点侥幸也没了。 闵于陶有些绝望地闭了闭眼,努力掩饰不自然。要是现在装成自己的同卵双胞胎,还有机会糊弄着逃离尴尬的此地吗。 但温端颐明显没打算给她表演的舞台:“闵于陶,我记得我们约的是九点。”看一眼手表,“现在是九点五十五。” 约炮约到公司业务线大leader,应该露出什么表情回应?现在连脚趾都在努力阻止自己表露尴尬,可她真的有点绷不住了。 她要找个借口遁走还是为欲望走钢索?要是做了之后发现上司可能是阳痿、不举、秒射、没有肚脐眼里的其中一种,他会不会先给她绩效不合格,再杀人灭口? 闵于陶看他转身走到窗边的书桌,拿起了一个什么东西。 紧张感席卷而来。 她警惕着快要抱胸紧急后退,一个东西举到眼前。闪着光的钻戒嵌在深海色的丝绒盒子,很大的一颗。 闵于陶瞬间呆在原地。 目光从他的手尖移到他淡然俊逸的脸上,又移回来。来回几次,她开始糊涂。像是爱丽丝闯进兔子洞。 她听见他说:“浪费了些时间,我就不铺垫了。请问如果想要跟你结婚的话,是要先上床还是先恋爱?” 还未被尴尬完全替换的震惊再度冒头。无论哪个词语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