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吱——”木质地板清脆地发出不甘的嚎叫,不大的声响在方许宁听来就如同夏日的闷雷一样震天动地。 当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什么破楼啊,地板都不会修,难道每个留宿的人每动一下就要这样响一声么! 等明天本公主离开前,定要出资让掌柜修一修地板。 方许宁僵在原地不敢动,仔细听榻上沈牧池的动静,等了几息,或许今日的确是太累了,沈牧池并没有听到这巨大动静,方许宁才接着动。 伴随着偶尔来一下的“嘎吱”声,不知道过了多久,方许宁终于将木椅与案几摆好。 她看着这张简陋的床榻,抹了把额角的细汗。 好在不用挂着了。 方许宁颇有些侥幸地想。 她没猜错,这木椅的确硬的厉害,方许宁侧卧在里边,浑身都硌得疼。她边抱怨边闭上眼睛,尽力忽视身体的不适。 经过她漫长的摆椅子行动,到现在已经很晚了,不过片刻,呼吸便绵长起来,也正是在这个时候,本该睡熟了的沈牧池睁开眼,眸子里没有一丝倦意,显然打从一开始便没入睡。 沈牧池起身,走到方许宁睡着的那张“床榻”边,方才几乎没动一下都会响一声的地板此时却一点声儿也不出了。 这张床榻委实小了些,方许宁挤在里边,手脚都伸展不开,她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 沈牧池动作轻柔的将方许宁抱起,将她放在自己方才躺的榻上,过后又仔细掖好被角,避免半夜动身将被褥卷掉,自己则挨着她躺在一旁,心满意足地闭上眼沉睡过去。 半个时辰前,容铃去楼下倒水,她走得极快。整座城都透着死寂的感觉,就连月光都见不到,客栈的院子里也不点灯,她又惧又怕,只想快些倒了水便回去。 容铃一个人走着,突然撞上什么,她吓得一愣,手中的盆丢了出去,砸中面前的东西。 “咳咳……”是一个孩童的咳嗽声。 既然是人,容铃便没有那样怕了,还有些愧疚,她蹲下才看清方才撞上的是个七八岁的男孩,由于被泼了一身水,湿漉漉的,像被抛弃的小狗儿,可怜的紧。 容铃用随身帕子替男孩擦干面上的水,问道:“你是从哪里来的?这么晚了怎么没回家?” 男孩回过神立马推开容铃,像是不想让她靠近。 容铃本就蹲着不太好掌握平衡,猝不及防被推,她一屁墩坐在地上。 “哎!你作什么!” 小孩跑远一些,冲容铃道:“离开这里。” 声音有些小,容铃没听清:“什么?” “带上你的人,赶紧离开这里!”小孩继续喊。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