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抓药的空子挽了挽他的手。 这些天她常见赵野凝思,问起来,总答说思量韩一的事。近日韩一所受科罚已定,虽说实在冤屈,好歹大家对最坏的结果有了底。 但赵野心绪并未稍得一丝松缓,原婉然感觉得到,他心事一日沉似一日…… 这时她趁人不见在柜下牵过赵野的手,稍稍使劲握了握,朝他微笑。 赵野端详妻子温柔容颜,胸口热了起来。 正如原婉然明白他心中存了事,他也明白原婉然这一握一笑的用意。 他的小婉婉知他尚无意道出隐衷,便不逼问,静静等待他愿意倾诉的那刻到来。无论说与不说,她都伴他左右。 只是这种日子能到几时?赵野的心一下一下地牵扯作痛。 夫妻买好药饵,家去一块儿烧菜。时节寒冷,他们直接在灶间用饭。 饭后原婉然端了碗筷要洗,发现洗碗用的木盆内已搁了一盏厅堂待客用的茶杯。 赵野接过她手上碗筷洗刷,道:“婉婉,你把橘子放上火盆烤。” 无论赵野或韩一,都只让她做最轻省的活儿。 原婉然将一颗颗橘红果实搁上火盆铁网,彼时墨宝吃饱喝足,正踡在锅台附近教灶火烘暖的干草堆上休息,见状跑来,用脑袋拱了拱原然,朝灶间某处轻叫。 原婉然会意,指向那处的架子笑问:“墨宝想吃地瓜吗?” 墨宝乌溜溜眼睛对她含情脉脉,尾巴摇到看不清真身。 原婉然挑了条小地瓜放上火盆网架,道:“墨宝,你才刚吃饭,吃小些的地瓜吧,别撑坏肚子。” 墨宝坐在火盆前守着地瓜,尾巴在地上扫来扫去。 原婉然抚摸墨宝的短毛脑袋,柔声问道:“墨宝这般喜欢地瓜,改名叫‘地瓜’,好不好?” 赵野打趣,“地瓜吃地瓜,相煎何太急?” 原婉然莞尔,想起一事,因说道:“地瓜好种好收成,我们不拘搬家到宁州哪方地界,想来当地短什么菜蔬瓜果都短不了它,墨宝一样有口福。” 赵野沉默刹那,随后也笑了。 当他洗涤净锅碗瓢盆,橘子也已烤好,并且不那么烫手了。 原婉然剥了橘子递向赵野,自己也吃了起来,随后轻扯墨宝,让它离火盆远一些些。 “墨宝,仔细又教火气燎了皮毛。” 前些天墨宝睡在火盆前,由于离火近,毛发受热太过,身上升起袅袅白烟。原婉然吓了一跳,生怕烫坏它,赶忙将它拖离火盆前。 墨宝好梦正酣,突然被惊醒一下跳了起来,发现眼前是原婉然,周遭并无异状,睡意便又回来了。它顶着一脑门的白烟朝原婉然坐下,耷拉下惺忪睡眼,眯起眼摇摇晃晃打起盹来…… 原婉然虽则心底搁着韩一那桩烦恼,忆及当时墨宝呆憨模样,到底掌不住微微一笑。 墨宝闹不清原婉然笑什么,一个劲儿往她身上摩蹭撒娇。 原婉然抱住墨宝,轻轻摩挲它脑袋后背,赵野在旁瞧觑,觉得她那安宁模样几乎像回到从前家里太平时候。 但是当她目光落在火盆上,浅浅笑意流幻,转作黯然。 火盆上还剩下一颗橘子,他们已经吃了各自那分,剩下的那颗是原婉然自然而然替韩一烤的。 可是大哥不在这儿,赵野忖道,不在家里安歇,也不在京营值宿,在京营监坐牢。 瞬间他脱口道出心中话。 “婉婉,我们分开过吧。”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