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寰帝帝侧詹南鸿,惨死于宫苑之中。 议事殿。 内务司理事躬身站在大殿之下。 他面色疑虑,问声言出: “陛下的意思是,君守大人的身骨暂不急于安葬?” 小满拢着毛领外袍埋头执笔书信,漫不经心的回应道: “待我先传信于詹南。让詹南王定夺,是要将他的身骨接了去,还是葬在我阎崇王陵。” “按规矩而言,君守大人应葬于先寰帝身侧。” 内务司理事稍显不解,既已是阎崇帝侧,哪有送回去的道理…… 小满手中的笔一顿: “若是詹南王爱子心切,我当然还是尊重他的意思。” 内务司理事躬身一揖: “是。是臣思量不周了。” 哪里是为了尊重詹南王的意思。 小满只是为了让詹南鸿离皇姐远一些,皇姐定也不想被这男人在九泉之下扰了清静。若真要按规矩葬于阎崇王陵,小满也会将他葬在最最偏僻的角落! “不过……” 小满直起身,笔尾一下一下的抵着巴上: “他到底是怎么死的,我得给詹南王一个交代。” “回陛下。君守大人的尸首面目全非,惨不忍睹。听所见的宫人言说,是被只怪鸟活活啄死的。” “啄死的?” “那怪鸟很是体大,和山鹰一般。”内务司理事张着双手比划着:“浑体乌黑,但尾羽的尖端却是血红的。” “浑体乌黑,尾羽血红……” 小满将手中的笔放落,陷入了凝思。 此时,师央从殿门外走进,身后捎带着凉风几许。 墨蓝的锦服外是御寒的雪领开袍,雪领之间的银色链扣随着他的步伐微微摆动着。 小满将内务司理事请退。 待整个议事殿只剩下她与师央两个人时,她提起衣袍快步走到了师央身旁。 “跟我来!” 小满顺手牵起了师央的衣袖。师央也无抗拒,由着她将他拉到了案桌前。 案桌的一侧有一方长扁的精致木盒。 小满将木盒拿在手上,只听咔的一声,木盒的盖子弹开,里面放着一只羽毛蘸笔。 亮泽的黑羽尖端是一簇艳红。 小满将蘸笔高举在师央面前: “师央,你可识得这是什么鸟的羽毛?” 他将她手中的蘸笔接下,端详了片刻。 “血吟鸟。” 他所言笃定。 “血吟鸟?” “陛下从何得来此羽?” 小满抿了抿唇,眼神一瞬闪烁: “在宫里捡到的。我看着很是特别,所以拿来做了蘸笔,打算……” 打算送给詹南客。 后面的话小满并未说出口,她转言问道: “詹南鸿被怪鸟啄死,听闻袭击他的大鸟浑体乌黑,尾羽血红。是你所说的血吟鸟吗?” “此羽是在宫中拾得。致死詹南鸿的鸟,极有可能是它了。” “如此危险的鸟,要是再伤了别人怎么办?得赶紧想办法将它捕获才行。” “危险的不是鸟,是养鸟的人。” 师央轻抚着鸟羽,眉目中露出肃意: “血吟鸟不会伤人,但若有人驯养,它便是夺人性命的利器。” 小满转溜着瞪大的双眼,思及何时蹙眉道: “是有人故意要杀詹南鸿?” “只有这一个可能。” 一个后宫内殿近乎于失势的先朝帝侧,到底是结下了怎样的仇怨要被夺其性命? 她即便下意识的偏袒詹南客,可詹南客的确与詹南鸿有仇怨,并且血吟鸟羽是从帝侧殿捡拾…… 殿外的嘈杂声来得突然,引得二人侧眸望去。 宫人推门走入,卑姿急步上前行礼。 “是何人在殿外喧哗。” 小满问道。 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