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江誉清面向走来的詹南客,涣散无光的瞳眸熟练的寻到了来者的方向。他以礼淡笑,放下了手中的茶具,伸出一手展在对座相邀道: “请。” 詹南客掀起前襟,落座相对。 这是他第一次所见清醒时的江誉清。 温润儒雅。 气韵贤和。 他曾听闻小满少时倾心于自己的老师,那个同江誉清一般能称之为儒士的男人,现如今朝中的国辅。 可自他与那人打交道以来,他深刻的了解到,那层文人皮骨下掩藏了如何阴毒的内脏。 若说让小满沉沦的只是师央虚假的皮囊,那么江誉清或许才是真正具像化了小满的欲念与情钟。 她会爱上江誉清,变得如此理所当然。 “秋收将近,农务繁杂。小曼还在村子里帮忙,有许些时日未归了。” 修长白皙的手透出了明晰的青紫血脉。江誉清掀撩宽袖提起茶壶,低垂的眸像是在凝着手中的动作。 小曼。 对于这个陌生的名字,詹南客沉眸思索。 他想起,他曾听江誉清以这个名字去唤小满,他所说的小曼应该就是小满无疑。 但“在村子里帮忙”又是何意? 壶口倾斜,水流精准的落入詹南客身前的茶杯,还冒着淡淡的热气。 江誉清再度启声: “您来此寻她?” 詹南客压着气音应道: “不是。” 白发男人微怔,斟茶的动作却并未顿止: “我一直以为,为我续蛊的蛊师会是一个年迈的老者。没想到,您还如此年轻。” 虽然从詹南客走进来的步伐声中,江誉清早已听出了来者是习武强健之人。 但直到听到他的声音,江誉清才得以肯定,这是一个或许年岁都要低于自己的男人。 “这并非寻常蛊术,世间通晓者甚少。她能寻到您,着实不易。只是就我所知,要施此蛊付出的代价良多。您所承受的痛苦,并不比我少。” 江誉清放落了手中的茶壶。 他正身对向詹南客,空洞的眼睛就像在承接下对方的目光: “我无法想象,她究竟与您做了怎样的交易,让您同意……以自损的方式为我续蛊。” 詹南客不敢作答。 小满将他带来临崖台要他救江誉清,对周围的一切从未与他解释。 他只知道小满软禁了江誉清。 至于如何瞒过所有人将其软禁,她没有说,他也不会问。 从起初,他听不懂江誉清的话。到现在,他隐约猜到了什么。 那些曾听不懂的话逐渐拼凑出了一个尚还朦胧的真相。 江誉清身在这里的始终,似乎全部源自于一个巨大的谎言…… “我并不想拖着这具残躯苟延残喘于世,每日受蛊之痛,承续蛊之刑。比起死,活着更为残酷。可人间一旦有了所留恋之人,即便刀山火海,也再无畏惧。小曼不舍我去,我便为她而活。她是我活在这世间唯一的执念。” 虚弱的男人塑起了一身坚不可摧的魄力。 剥去那层不得已的羸弱,仿佛这才是他真正该有的模样: “我不知道她与您的交换条件是什么,任何条件您都可以与我提出,但您绝不能伤害我的妻子。” —————— 来自名正言顺首婚夫婿詹南客的内心狂吼: 谁妻子呢!!谁妻子呢!!谁妻子呢!!??!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