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栽植,就连去别处做官的沈家子弟,见到院落里有梅也常常会移植到别处。 沈希却是喜欢的。 她轻轻地抚上梅枝,闻嗅了一下初绽的红梅。 冷香凛冽,悠长细密。 初闻清寒幽微,在肺腑流转须臾后,则会泛起灼烧般的浓烈香气。 颇有些像萧渡玄偏爱的一种冷香。 沈希神情微怔,她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可却意外踩到石子,差些就要摔倒。 好在一双手及时地扶在了她的腰侧,制止她往后方跌的动作。 但与此同时方才还冷淡的香气霎时变得浓郁,无声息地灌入她的肺腑。 男人的声音响起后,她才意识到自己误闯了什么地方。 “站好。”萧渡玄松开手,轻声说道。 沈希原本放松的心弦霎时绷得紧紧的,连垂在袖中的指骨都不自觉地屈起。 明明是很柔的语调,但就是让她听出了少许严厉的意味。 片刻后沈希才想起这不是在东宫。 萧渡玄身着月白色的宽袍广袖,身姿高挑挺拔,俊美翩然,气度恍若谪仙,清举玉质。 沈希站稳身子,她抿着唇向他行礼:“臣女见过陛下。” “别说你是迷路才过来的,”萧渡玄轻笑一声,“都是大孩子了,不至于这般没长进吧。” 他的姿态很随意,几乎有些像是邻家的兄长。 但压迫感也无声息地也落了下来,沈希长睫轻颤,朱唇也动了动。 “不是,陛下。”她低声说道,“臣女是看见这里有梅花,方才走了过来,扰了您的清闲,是臣女之过,臣女这就离开。” 萧渡玄看了她一眼,漫不经心地说道:“手受伤了?” 沈希的手仅在行礼时伸出来了一刹那,而且还被另一手给挡住了。 也不知道他是怎样留意到的。 她的指节蜷缩着,本能地有些抗拒,但身体已经养成习惯,在萧渡玄的话音落下后,便乖顺地将手伸了出来。 沈希低声说道:“回陛下,是方才在斋堂不小心被碎瓷划伤了。” “过来。”萧渡玄眉心微动,似是有些不怿。 哪怕很清楚这里不是东宫,沈希仍是控制不住地紧张。 萧渡玄轻按住她的腕骨,让随行的医官给她上的药。 那医官生得面熟,对她笑得也很温和。 但沈希放松不下来,也完全记不起来他是谁。 她浑身都紧紧地绷着,药膏触碰到伤处的痛感便更甚,似被蜇过一般泛起灼烧般的痛意,全靠萧渡玄按着才没有剧烈颤动。 处理好伤处后,沈希的额前已全是冷汗。 萧渡玄按着她的腕骨,轻声说道:“意外划伤?真的不是看到以后故意去捡吗?” 他的话音懒洋洋的,没什么关切的意味,反倒有些看笑话似的随性。 沈希也不得不承认,很多时候萧渡玄比她自己还要了解她。 “真不是,陛下。”她知道这样的动作已经不合时宜,但沈希仍是忍不住别过了脸,不再看他。 萧渡玄低笑一声,没有言语。 上过药后,痛意渐渐地开始蔓延。 沈希脸颊微仰,忍不住地轻轻吸气,视线亦是有些模糊发黑。 但当目光飘落到纸篓里,瞧清楚那纸团间隙掩着的糕点时,她忽然就冷静下来了。 那是清早时她给萧渡玄送过来的精致糕点。 被弃之如履般地扔进了纸篓里。 第八章 沈希极快地收回了视线,容色亦是没有分毫改变。 她强逼着自己收起那不该有的失落与难过,着意思考眼前的困局。 现在摆在她面前的有两条路,一是继续试图博取萧渡玄的原谅,哪怕他再逗弄她也全都承住,二则是先行离开不再继续碍他的眼,等到时机成熟徐徐图之。 很明显后者才是识时务者应当做的。 待到眼前的晕眩感消下去后,沈希扶着桌案缓缓站起身。 她低垂着眉眼,说道:“多谢陛下相助,臣女感激不尽,又扰了您的清静,臣女实在歉疚……” 沈希轻声说着,须臾才发觉萧渡玄并未在听。 lt;div style=quot;text-align:center;quot;gt; lt;scriptgt;read_xia();lt;/scriptgt;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