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伙计,恐怕这一次咱俩是躲不过这一劫了!”张伯鲸摇了摇头道。 “如今城中将门蠢蠢欲动,而俞冲霄又态度不明,唯有陕西总兵官左光先和‘顺贼’有血海深仇,或许还能抵抗一二,余者皆不足论!” “那……洪亨九的书信怎么办?”老仆沉默了片刻才问道。 “不去管他!”张伯鲸冷冷道,“他深受皇恩,却不知羞耻,甘愿从贼!” “如今自己从贼也就罢了,居然还劝本官从贼,真乃天下第一无耻之徒!” “这……若是都降了贼,这榆林城还怎么守?”老仆闻言不由迟疑道。 “哼哼,以为内外勾结,本官就拿他们没有办法了吗?”张伯鲸不由冷笑一声道。 “我已经安排妥当,这一回定让他们好看!” “巡抚已经下令让我诈降,将舜王骗进来杀,如何是好?”而与此同时,陕西总兵官左光先根本就没有前往城墙,反倒回到家中,对端坐在那里的“张道士”汇报道。 “有手书吗?”“张道士”闻言不由笑道,“这厮倒是奸猾的很,还真是多亏了左总兵才得此情报!” “那……那舜王,啊不……那秦王真能赦免我昔日之罪吗?”左光先有几分忐忑道。 当初自己亲手一刀,实打实的割破了他的喉咙,双方几乎结下了杀身之仇。 若是到时候舜王突然反悔变卦,自己岂不是自投罗网。 “千金买马骨,你听说过没有?”“张道士”白了他一眼道。 “舜王是做大事之人,得闻左将军来投,喜出望外还来不及,怎么记挂些许龃龉之事?” “听过,听过!”陕西总兵官左光先连忙点头道,“只是我这不是不确定舜王到底是想买一匹‘活马’,还是想买一匹‘死马’?” “万一就像要一副马骨,将我拆的七零八落,那还不如以身殉国,留下美名为好!” “你想多了!”“张道士”不耐烦道,“你想留下美名,难道那舜王不想留下美名吗?” “昔日雍齿数叛,然汉高祖先封雍齿以示群臣,则人人自坚;张绣杀子之仇,曹操仍尽释前嫌,故而天下归心。” “舜王素来有仁义宽厚之名,惜乎无仇人可恕,实乃第一憾事!” “如今将军若率众相投,舜王岂不倒履相迎?” “再说你儿子左勷,才能不及中人,若你不能再趁机建功立业,岂有长久富贵之理??” “那好吧,我就姑且信你一次!”左光先迟疑了一下,随即坚定的掏出了手书以示“张道士”。 “好了,先借我用一下,明早之前我定会还你!”“张道士”一把夺了过去,笑嘻嘻的便扬长而去。 “父亲,能成吗?”左勷不由有几分担心道,“据说张绣父子便被曹操父子逼杀了!” “不成也得成!”左光先不高兴道,“要不是你如此窝囊,我焉用投靠他人哉?” “放心吧,我和舜王多番交手,多少也算是了解他的为人,却是称得上一条光明磊落的汉子,绝不会计较当日之仇。” “只是从此以后,恐怕你也只能做个富贵闲人,切勿再有不切实际之心才是!” 且不说左氏父子如何交谈,却说那“张道士”施施然离了左府以后,有偷偷摸摸去见了那延绥总兵俞冲霄。 和那延绥巡抚张伯鲸所猜想截然相反,其实如今榆林镇之中,除了诸将门以外,唯有和张顺血海深仇的左光先反倒被“张道士”说服了,而俞冲霄犹在犹豫不决之间。 “你又来作甚?万一让别人看到了,本镇岂不是浑身是嘴也说不清?”俞冲霄不由恼怒道。 “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