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说罢,蹒跚而去。 南京城里,好事者们几乎疯狂了。 谁也没有想到,昨日还价比黄金的桐油,如今却已一钱不值。 哪怕是价格降到了三两、四两,也已无人问津。 隔三岔五,便听到有人上吊的消息。 “造孽啊,真是造孽啊。” 茶肆里,听到某家人上吊,便有人忍不住摇头苦笑,似乎也生出了几分悲悯和同情。 “是啊,这不是将人往死里逼吗?可怜了人妻儿老小,这人死债留,一家人可怎么过?” 众人都唏嘘感慨,好事者们大抵就是如此,既兴奋于市面上各种耸人听闻的消息,又极容易滋生出悲悯之心,这泛滥悲悯,便化作了许多的长吁短叹。 这时……却有人突然道:“这人倒是看着可怜,可是诸位有没有想过,倘若这价钱没有跌下来,还是二十多两银子,他们只怕这个时候,早就挣的盆满钵满,一个个富贵至极了吧,怕是那时候,家里藏着不知多少姬妾,更不晓得有多少的奴仆,便是便溺,也不晓得有多少人搀扶呢?这等事,难道不是愿赌服输,有什么好唏嘘的!” 不少人听了这话,似乎也觉得有理,便低着头,不再唏嘘了。 却也有几个年轻的读书人,不由得冷笑:“呵……人死为大,你这人,毫无悲悯之心,真是可笑。” 这等坊间的议论,其实对于张安世而言,没有多大的意义。 只是朱金火速地赶到了张安世的书斋,低声道:“伯爷,价格已到了二两六钱了。” 张安世毫不意外地笑了笑道:“看来……差不多了,哎……这几日都是提心吊胆,我还生怕……这些人还有什么后手呢。” 朱金苦笑道:“哪里还有什么后手,外头死了许多人了。” 张安世叹口气道:“真是可怜!哎,别和我说这些事,我心善,夜里要睡不着的。” 朱金便道:“接下来当如何?” 张安世道:“那十几万石的桐油,给我们入账了多少银子?” “有两百零一万两。”朱金报出这个数目的时候,自己的心跳都随着加快了。 说实话……这钱太好挣了。 其实如果再贪心一些的话,便是三百甚至四百万两银子也有可能挣到。当然,伯爷说的对,这等事,最重要的是要戒贪,一旦贪心起了,收不住手,可能最后反而满盘皆输。 他深深地看张安世。 却见张安世对这数目显得无动于衷,心里不禁翘起大拇指。 伯爷就是伯爷,就是有格局,瞧瞧人家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的样子。 张安世深吸一口气,这一笔银子……数目实在太大了。 大到他自己竟也不知该怎么反应。 好不容易然让自己镇定下来,张安世道:“咱们的桐油,还是照着二两银子卖,不过,从东市和西市撤出去,只在栖霞卖。现如今,桐油价格最低的就在咱们手里,不愁没人来买,借此机会,给这栖霞集市增加一些人气也是好的。知道什么叫钩子吗?” “钩子?”朱金诧异地看着张安世,眼中显露着不解。 张安世道:“所谓钩子,就是吸引人流的东西,这种东西,务求定价极低,如此一来,便有许多人抱着占便宜的心态,从四面八方赶来采买这廉价的东西,可人都来了,总不只买一样东西吧,于是……便有人忍不住想要逛一逛。” “这一逛,说不准,就起心动念,想要买一点别的东西了。所以表面上,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