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金带着余虑道:“到那安南,若还是去商行,只怕这山长水远的,他们也未必肯去。” 张安世道:“他们虽然做不了父母官,却可以做父母官的父母,不过你这般一说,我又有主意了,这商行的名字确实不好听,我要奏请陛下,得有个响亮的名号才好。” 说着,张安世居然不理会朱金,又兴冲冲地去完善自己的计划了。 …… 所谓的筳讲,其实最初是洪武十五年,一名为史桂彦的大臣奏请,提出要将经筳制度重视起来。 当时,他要求将这项制度规范化,在每个月的初一,每个月的中旬讲学,当然,朱元璋并没有将其采纳。 而到了建文年间,筳讲开始频繁。 朱棣进入南京城之后,对于筳讲又开始厌烦了。 甚至很多时候,原本预先要筳讲的时间,朱棣总是临时取消。 今日好不容易的,朱棣来了。 这筳讲不只文渊阁大学士会参加,除此之外,还有翰林院的侍读和侍讲学士。 参与的人多的时候,有上百个大臣,少的时候,也有三四十人。 这一次,朱棣甚至还命人叫了那兵部右侍郎陈继一并来参加。 原本陈继作为六部的大臣,理应是不该出现的,这让他有些猜不透陛下的心思。 于是在入文华殿的时候,见到了解缙的身影,便快步靠近,小心翼翼地询问解缙:“解公,可知陛下召我来,所谓何事?” 解缙却道:“圣意难测,老夫如何知晓。” 陈继略显担忧地道:“事有反常即为妖,哎……莫非是我仗义执言,得罪了陛下吗?” 解缙回头看一眼陈继:“仗义执言,不会得罪陛下。” 顿了顿,解缙又道:“可若是首鼠两端,却是未必了。” 陈继听罢,眼眸微张,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话显然别有深意,是告诉陈继,既然已经仗义执言了,就千万不要怂,给我莽上去,一条道走到黑,也比首鼠两端的好。 陈继倒是没有疑心解缙想要坑害自己,其实他也清楚,陛下是性情中人,最是瞧不起卑鄙小人,若是他首鼠两端,确实可能引发反感。 于是他笑了笑,低声道:“解公高见。” 解缙不喜欢这个时候,陈继跟在自己的后头,于是加快了步子,赶往文华殿。 可陈继似乎这个时候,犹如寻觅到了知音一般,总是黏在他的身后,就好像跟屁虫一般。 走了片刻,解缙见前头朱高炽在张安世的搀扶下,正一步步地朝那文华殿去。 他们先入宫,但是走得慢,却被后头的大臣给追上了。 于是解缙便与陈继,依旧其他翰林大臣人等,都加快了脚步,等到了朱高炽的身后,便行礼道:“见过太子殿下。” 朱高炽回头,轻轻地扫视了众人一眼,先对解缙点头,但是没有说什么。 目光落在杨荣身上的时候,朱高炽才道:“杨师傅,方才安世正好和本宫说起你呢。” 杨荣一下子成了众矢之的一般,见无数人的眼光看向自己。 被张安世问起可不是什么好事,好在杨荣很是镇定,脸上露出几分微笑道:“不知何事?” 朱高煦温雅地道:“安世晓得你文笔好,博古通今,为人也稳重,恰好邸报里需有一篇关于这安南前生今世的文章,希望杨师傅能够代笔。”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