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觉得作呕。 工头道:“这已是格外照顾你了,这里的活是最轻松的,那边炼钢和洗煤的才真正辛苦,好啦,好啦,小六儿,你来,你带着他。” 说罢,一个半大的孩子钻了出来,咧嘴道:“是,是。” 说罢,这叫小六儿的孩子,一把扯着朱瞻基便往煤山走。 朱瞻基打了个趔趄,差点摔在黑泥里。 他眼泪都要流出来了,忍不住口里骂:“阿舅又骗我……” 小六儿道:“你阿舅还活着?” 朱瞻基被吸引了注意力:“你阿舅呢?” 小六儿道:“早死啦,两个都死了,一个是病死,还有一个……靖难的时候被乱兵砍死的。” 朱瞻基道:“我阿舅为啥还活着?” 小六儿此时蹲了下来,开始分拣煤炭,边道:“我教你怎样捡……” 朱瞻基惊奇地看着他道:“你小小年纪干这个?” 小六儿骄傲地道:“寻常人可进不来这地方,这是俺娘托了人,才塞俺进来的,这里的工钱比别处高。” “我不干这个。”朱瞻基冷笑。 小六儿为难看着他道:“你若不干,待会儿刘工头便要罚我,那我可遭殃了,你干一些,我帮着你。” 朱瞻基眼睛红了。 说实话,他平日在宫中,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什么事叫唤一声,便有人应着。 现在孤零零的在此,反而有些手足无措了。 小六儿在旁麻利地开始捡煤,一面道:“你瞧,这煤便好……那一块就不成……” …… 三个时辰之后,张安世的车马抵达了煤场。 他一下车,便有数十个模范营护卫围了上来。 工头远远一看,大吃一惊,连忙小跑着上前,恭敬地跪下道:“小的见过……见过……侯爷。” 说着,工头随即回头怒吼:“都愣着做什么,快来见过侯爷。” 一下子的,煤场顿时轰动。 许多人冲了出来。 那小六儿更是扯着朱瞻基,跌跌撞撞地跟在人潮之后,随其他人一道乌压压地行礼作揖:“见过侯爷。” 张安世咧嘴一笑:“哈哈,不必多礼啦。” 朱瞻基见到张安世,顿时咬牙切齿。 他此时浑身都已是黑乎乎的了,甚至手心也给磨破了一层皮,此时站着,两条腿还在打着颤。 回想方才发生的一切,就好像噩梦一般。 可他回头,却见小六儿眼眶发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眼角的泪划过满是煤灰的脸时,骤然留下两道沟壑。 朱瞻基便奇怪地道:“你哭啥?” 小六儿哭哭啼啼地低声道:“别乱说话,这是安南侯……没这安南侯,咱们早饿死了,俺家饿了大半辈子,只有在这栖霞,安南侯来了此之后,才真正能吃上米饭,他老人家是咱们的再生父母,你晓得不晓得?” 朱瞻基:“……” 朱瞻基举目,看着许多黑不溜秋的人,一个个都是眼眶发红,他不由吓了一跳。 张安世从一堆黑乎乎的人群之中分辨出了朱瞻基,一把将他牵着,对众人道:“皇孙说啦,这里的人,今日人人有赏,朱金,朱金……每人十两银子,皇孙赏的。” 朱金道:“是。” 说罢,张安世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