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安世这个小子……”朱棣顿了顿,继续道:“这些时日,可都没有来觐见过,朕还听说他经常忙得家都没时间回去,可见为了操持这太平府,他是真的是尽心竭力的。” “哎,朕难,他也难啊!群狼环伺,虎视眈眈。可成大事者,这些又算得了什么呢?杨卿说起良家子,朕倒想见识一二九县良家子是什么模样的。” 朱棣絮絮叨叨。 这让徐皇后细看,朱棣确实老了,行动不似以往那般的便捷,眼角生了鱼纹,发梢处多了白丝。 其实以往,他也是如此,只是今日的絮絮叨叨,却令徐皇后意识到,当初那个不可一世,意气风发,胸有千万兵的丈夫,确实随她一样,垂垂老矣了。 朱棣没有发现徐皇后眼神里的深意,只命值夜的宦官进来,洗漱更衣。 随即下旨百官至大明门。 当然,这道旨意,又别出心裁,为了不惊扰百姓,一切从简,便衣即可。 百官已得了消息,宫里的事,是藏不住的,所以当许多大臣来到大明门的时候。 却有不少人,用奇怪的眼神看向杨荣和胡广。 胡广的人缘,本是最好的,大家都觉得他谦虚待人,如沐春风。 可今日,虽也有不少人与之行礼寒暄,只是……今儿却像是多了几分生疏。 胡广再蠢,也能体察到这些,心头憋屈起来,于是他禁不住低声对杨荣抱怨:“杨公,吾身败名裂也。” 杨荣微笑道:“浴火方能重生,不慕虚名而处实祸,此方为人杰也。” 胡广:“……” 好吧,他总说不过杨荣这家伙。 大明门开了,随即,众臣随朱棣行色匆匆而去。 大量的大汉将军,以及抽调来的东厂番子,锦衣卫校尉,个个便装,潜藏各处,或有缇骑便衣开道,又有一队禁卫,奉旨以校阅名义,浩浩荡荡地抄另一条路,直奔栖霞。 朱棣很满意这样的安排,在他看来,排兵布阵的至高境界,并非是列队冲杀,而是发动奔袭。 只是奔袭,对于组织力的考验极大,排兵布阵时,统帅盯着诸将,诸将盯着千户、百户,千户、百户监视士卒,谁有异动,亦或者谁停滞不前,可以立即发落。 可历来奔袭却需百战精兵,这是因为奔袭为了讲求突然性,即便不是在夜间行动,也是一路疾行。 如此一来,用将盯兵的办法,就没办法使用了,这要求最底层的士卒,都能主动性。 在无人盯梢的情况之下,还能不折不扣地完成命令,身后没有眼睛,依旧可以做到令行禁止,这才是真正的精兵。 东厂的番子少,可锦衣卫散出去,潜伏各处,井然有序,朱棣这一支人马所过之处,他们都做好了周密地安排,确保万无一失。 这一点,令骑马而行的朱棣大为感慨。 于是对随后的亦失哈道:“当初纪纲在的时候,奉朕的旨意,建了这锦衣卫,号称亲军,非同凡响,可现在看来……也不过尔尔,倒是朕见这些缇骑和校尉,却个个不凡,教人刮目先看。” 亦失哈也由衷地道:“这是官校学堂的功劳,东厂那边,也从官校学堂里挑选了不少的番子,招募来了,即可用。” 朱棣颔首:“张安世那边,知会了没有?” “已经知会了。不过……” 这话说到一半,顿了一下,亦失哈才又道:“不过他本是在操办一场盛会呢。谁料陛下要去,因此……不得不……” 朱棣道:“他忙他的,朕又不是孩子,还需他来摆布吗?叫个人,快马去传朕的口谕,太平府平日是什么样子,今儿还是什么样子。手头的事,谁也不可耽搁,朕此番……只是踏青闲游。那家伙若是敢耽搁了他手头的大事,跑来接驾,朕先骂他。” lt;div style=quot;text-align:center;quot;gt; lt;scriptgt;read_xia();lt;/scriptgt;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