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一下子让朱棣支棱了起来。 这段日子,他每日例行要询问内帑的各种开支,每日琢磨着如何开源节流,就连现在看文武大臣的眼神,好像也是怪怪的。 那是一种教人发毛的感觉,那一双虎目突然意味深长地落在你的身上,然后和颜悦色地问你今日吃了什么,现在有几个儿子了,诸如此类的话。 而最终,也总能话锋一转,莫名其妙地来一句:“好,好,好,看卿家日子蒸蒸日上,朕也就放心了。” 这突如其来的话,总听着教人心里发毛,冷汗直冒。 转眼又见朱棣愈发的朴素起来,连历来要裁剪的新衣也停了,更令人觉得事态严重。 以往大臣们还陷入了意念之争中,争的是新政和旧制好坏,为此而面红耳赤。 可现如今,居然大家都默契地不去争了。 因为这些人精们预想到,以后惹怒了陛下,可能会比较费钱。 此时,朱棣轻轻地抚着案牍,口里发出叹息。 这时候,大臣们还未觐见,他便对抬头对亦失哈道:“郑和也不容易啊,他年纪也不小了,几下西洋,越去越远,可这天边,却没有尽头。毕生之力,几乎一大半都在那艰辛的汪洋上,朕实在心疼他。” 亦失哈也不由得有所感触,这些围绕着朱棣身边的宦官,往往都被朱棣根据他们的特长用起来,如今……何止是郑和老了,他亦失哈也已垂垂老矣,精力越来越不济了。 亦失哈道:“郑公公和奴婢一样,奴婢们虽是爹娘生养的,可自打入了宫,便与爹娘们缘分尽了,从此便是陛下的人,自是竭尽所能,为陛下分忧,其他的辛劳和苦劳,算不得什么。” 朱棣颔首:“将士们此番归来,是该赏赐一二了,以往的时候,靠着宝货,倒也能带回来不少的财货,其中大半数,终究还是要分赐给出海的数万将士,他们这是拿自己的性命在下西洋,怎能不赏赐?” “今岁的话……”朱棣斟酌着,露出疑虑之色。 亦失哈道:“要不,就少赐一些?这样的话,内帑那边……” 朱棣稍稍犹豫,随即便冷面道:“这是什么话,入你娘,人家是脑袋别在裤腰带上,普天之下,谁敢少了他们的赏赐,朕也没这个本事,从亡命徒口里夺食,朕看你啊,是利令智昏,不知天高地厚了。” 亦失哈忙道:“是,奴婢万死。” 朱棣叹息道:“该赏的就赏吧。剩下若还有一些盈余……清一清,看看能攒多少。” 亦失哈连忙称是。 此时,却有宦官匆匆而来:“陛下,文渊阁与八部大臣,俱都来了。除此之外,还有淇国公也来觐见。” 朱棣便一脸疑惑地看向亦失哈道:“淇国公不是病了吗?” “是啊。”亦失哈道:“他身子不好,当初在沙场上的旧伤总是不见好,现在几乎隔三岔五,都要跑医学院……不过……” 说到这里,亦失哈压低了声音,接着道:“陛下您忘了?淇国公的公子也下了西洋,只怕也是听到了消息,便忙是来……见驾了。” 朱棣听罢,眉一挑,边道:“是那个横看竖看,都不太聪明的那小子,丘松?” 亦失哈听着朱棣的话,忍着笑道:“陛下当初可经常念叨他呢。” “年纪大了,这一些人……什么朱勇啊、张辅、张軏这些小子……”朱棣摇摇头。 等张安世等人来了,却见这丘福也一瘸一拐地进来,不过他显得颇有精神。 朱棣看向众臣,微笑道:“泉州市舶司那边,送来了急奏,说是船队已过泉州海面,掐着日子,这个时候,理应……这船队也差不多到了松江口了。朕清早已命快马,沿途去询问这一路的急递铺,倘若船队抵达松江口,理应也会派快马往京城来,料来……今日,或者明日,就有消息。” 众臣纷纷道:“陛下圣明。” lt;div style=quot;text-align:center;quot;gt; lt;scriptgt;read_xia();lt;/scriptgt;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