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他此时不发一言,紧抿着唇,细细地听着。 “谁料他们随即便发动了袭击,七八个铁路司的官吏,遭他们痛打,死伤甚重……” 朱棣只眯着眼,依旧不发一言。 这站丞说罢,心里忐忑,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了朱棣一眼。 朱棣只道:“只是如此?” “就是如此。”站丞道:“事情的成因和结果都十分简单……臣……断不敢欺君罔上。” 朱棣听罢,冷冷一笑,目光一转,看向那饶州府知府陈佳。 陈佳倒也不疾不徐。 他这时先看了一眼胡广,见胡广默默地站在一旁,似乎期盼这个时候,胡广能说点什么。 可胡广不言,陈佳却还是有自己腹稿和预案,这时道:“陛下,既是此人口口声声说……他不敢欺君,那么臣敢问陛下,若是欺君,该当何罪?” 朱棣立即不容置疑地道:“诛灭三族。” 那站丞不禁打了个寒颤,心里清楚是一回事,可现在陛下亲口说出来,却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陈佳随即便道:“陛下,他们口口声声说是府城这边,请他们派遣官吏来府城洽商。可臣敢问,既是府衙邀请,可有公文?” 陈佳看向那站丞。 站丞的脸色微微有些不自然,只道:“是你们府里的都头带来的口信。” 陈佳微笑道:“官府行事,凡事都留有字据,为的就是以防出错。可现在铁路司这边,没有证据,却口口声声,说是府衙请他们去的,这……于情于理,都说不通吧。现在没有真凭实据,也不曾有白纸黑字,口说无凭,岂不是可以任由铁路司颠倒是非黑白?” 朱棣冷冷地看着陈佳道:“那么……真相如何?” 陈佳道:“陛下,臣这边……其实当时……并非在现场,因而……也只是听别人说来的。” 陈佳这一句话,真是打中了七寸。 若是陈佳说自己在现场,这确实说不过去,因为既然铁路司的人不是他们邀来的,陈佳这个知府,对此根本不知情,自然而然,也不可能第一时间在现场了。 因而,这陈佳的话,可谓是密不透风,几乎找不到任何的破绽。 只见陈佳接着道:“不过臣在事后,确实找人询问过前因后果,这件事,臣答不上来,所以……便领了一些当时在场的人来……恳请陛下……能够传唤。” 朱棣听了,只抿着唇点了点头。 不多时,便有一老人,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缓步进来。 这老人须发皆白,穿着的,也只是一件干净,却并不华贵的长衫。瞧这七老八十的年纪,任何人见了,都不禁要露出敬意。 在古代,人们对于老人,是极尊敬的,尤其是这老人,至少有七八十的寿数,本就稀罕,这样的人,即便是朱棣,也不免要和颜悦色。 “草民朱建芳,见过陛下。” 说罢,这老人便微微颤颤的要拜下行大礼。 朱棣便道:“不必多礼,来人,赐座。” 此等老叟,几乎一只脚已踏入了棺材,在地方上,被人尊称为耆老,即便朱棣,也要对其分别对待。 这老叟于是气喘吁吁的,坐在了锦墩上。 朱棣这才认真地道:“朱建芳?朕来问你,当时的情形如何?” 朱建芳道:“当时街坊处,突然喧闹起来,小老儿,本在家中庭院闲坐,一时听到人声鼎沸,于是便也出了庭院去看,这才见七八个人,被人围住,好像是与人发生了争执。” 朱棣问:“争执?什么争执?” “似是这七八人……对某良家妇人多有调戏,因而,这妇人的父兄见了,便不肯依,其他的街坊,自是随之大怒,便将人围住了。” 朱棣听罢,脸色虽好像平静如止水,却依旧是不露声色。 张安世此时面上看不出喜怒,只是唇边勾起了一抹冷笑。 反是那胡广,安安静静地站着,一副木讷的样子,面上古井无波。 朱棣道:“是吗,此事……可当真吗?” 朱建芳咳嗽几声,才不急不慢地道:“确实是如此,那妇人家的情况,小老儿也略知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