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长吏邓达,得知邓达也是江西人,不由得亲近了起来。 不过夏瑄有些后悔,因为他大抵知道,自己要干的,竟只是跑腿的活。 将清早梳理出来的信笺和一些包裹,用骡马驼了,大抵地规划了一下要送书信和包裹的路线,便开始出发。 “邓长吏,可是读过书?” “是。” “我有一事不明。”夏瑄不由得好奇道:“邓长吏既是读书人,却怎的分派邓长吏来负责跑腿,莫不是邓长吏得罪了那驿丞?” 邓达笑了,一面牵着马,此时二人至一处溪流处,在这种地方,并非处处都有道路的,邓达要牵着骡马,蹚水过溪,这骡马不肯,邓达便拍打它几下,骡马这才老实了,悲鸣一声,乖乖悠悠然地下水。 等过了溪,邓达才笑道:“咱们这些驿卒,个个俸禄这样高,招募的都是能写会算之人,你真以为,要送这书信,只有跑跑腿这样简单?” 夏瑄皱眉摇摇头,其实他真的后悔了。 倒不是后悔意气用事,他打小,就不晓得什么是害怕。 唯独后悔的是……自己不该鲁莽,跑来这等偏僻的地方厮混。 走了一会儿,邓达居然取出了一份地图,仔细地分辨着地图的位置,地图之中,也密密麻麻地做着许多的标记,甚至有各种的数目。 细细看过之后,他便道:“往北走,先去前河村。” 在烈日之下,二人快步前行,终于抵达了前河村。 一见有驿卒来,居然村里有不少人高兴起来。 他们大多衣衫褴褛,却有不少人聚来,家里有人在外的,不免带着希望,而并没有与人有书信往来的,许是这小小的村庄里头,实在乏善可陈,哪怕来了几个外客,也教人忍不住来瞧一瞧热闹。 当即,邓达便送出了两封书信。 可得了信的人,欢天喜地,人群却没散去。 而是大家依旧聚着,至于邓达,却似乎和他们都很熟络,与他们彼此打着招呼,居然能直接点出许多人的名姓来。 那先拆了书信的是一个老妪,老妪微微颤颤地将书信送到邓达的面前。 邓达便随意地接过书信,开始给这老妪念:“家母金安,儿子在外,尚好,福州城中……” 念完了,人们还不肯散去,似乎开始议论起这在福州城中的人,一时之间,乱哄哄的。 邓达又念完了一封书信,便起身道:“时候不早了,待会儿还要去澳前。对啦,这村子里,可还有没有挂咱们邮编牌子的吗?要抓紧了,再不登记,以后送信可不方便。若有人订购了邸报的,也知会一声。” 一老人笑了起来:“都挂了,都挂了,虽说咱们这地方偏僻,也没几个青壮在外的,可挂着,不是多一个念想吗?谁晓得咱们会不会在外有一个远亲呢。” 众人都松快地笑起来。 还有人道:“我女儿嫁去了莆田县,却不晓得,她晓得不晓得驿站没有,也不知她肯不肯修一封书信来,哎,这都两年没有回家来省亲了……” 说着,众人又一阵唏嘘。 邓达便道:“放心,莆田县也有驿站的,或许是……她还没想好写什么。” 那老妪便拉扯着邓达道:“邓先生,需得麻烦你给吾儿回一封书信……我早买了邮票的……” 邓达便捋起袖来,从邮包里抽出炭笔和纸张,随即道:“你说,我写……” 最终……是在许多人的拥簇之下,邓达和夏瑄方才重新启程。 夏瑄从来到这个村子便一直默默地看着,在离开的时候,他低着头,若有所思。 却不免又有许多疑问,于是对邓达问道:“长吏,就为了送这两封书信……” 邓达似乎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的意思,笑道:“你不知道吧,从前的时候,这村里,可是连续数年,一封书信都没有的,可现在,一日竟有两封……” 夏瑄的思维一时间没有转过弯来,于是愣愣地道:“长吏的意思是……” lt;div style=quot;text-align:center;quot;gt; lt;scriptgt;read_xia();lt;/scriptgt;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