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这样的马上天子,排除一切艰难险阻,诛杀了多少不臣之人,又有多少文吏和校尉,前仆后继,即便如此,这二十年来,更不知遭遇了多少的风险,才有今日,这法令和诏书乃是新政的成果,是因为一件事,办成了,最终通过政令和诏书来予以确认,而非是因为有了诏书和律令,只要颁发下去,就可水到渠成。所以……这倭国内乱,其实早已注定了,有什么可奇怪的呢?” 众人听罢,不管方才如何心情复杂的,此时都纷纷露出了苦笑。 就连朱棣也慢慢地琢磨出了味来,不由笑了笑。 倒是胡广似乎还有些不甘心,便道:“可前些时日,分明……倭国的消息……都很好……” 张安世道:“这又是另外一个问题了,胡公,我早说过,别人的话,不可尽信,士绅如此,商贾也是如此。其实恰恰是因为商报的好消息太多,我才断定,这倭国的内乱,已至刻不容缓的地步了。” 胡广皱眉道:“为何?” 张安世道:“很简单,开了海贸,大量的海商纷纷抵达倭国,从中牟取了暴利,若非如此的暴利,这商贾们,又怎会如此欢天喜地的赞颂倭国的新政,由此可见,倭国新政最直接的受益人,恰恰就是这些海商。” “贸易的增加,既是好事,也是坏事。这倭国贫瘠岛国,岛上又没有太多的特产,生产的技艺,又远不如我大明,现在却是海商云集,那么必定是有大量的海商,将我大明的各种珍奇,运输往倭国,也必然造成倭国数不清的金银外流,也就是说,这样的贸易规模越大,非但不会使倭国更加富裕,反而会直接破坏倭国的生产,使大量人……彻底失去生业,唯一得利的,除了我大明海商,便是少部分依靠进口我大明商货的倭商,而真正受害的,却是倭人无数的军民百姓,人们只晓得海贸能带来财富,却殊不知,天下的财富,乃是恒定的,我大明的财富自海上得来,那么必定会有一方受损。” “海商们得到了暴利,称颂倭人的新政,对其大家赞扬,又有什么奇怪呢?反正得利的乃是什么,损失的却非他们,何况,他们也没有欺骗,海贸确实是扩大了,而且,倭人也确实有不少商人,也跟着大发其财!乃至于……倭王也从中,借征税的手段,得到了好处。只是……他们的话,只说对了一半,另一半的消息,对于这些海商而言,他们既不在乎,也不会关心,甚至……对他们而言,他们只需和口岸里的少部分倭商打交道,其他的人,与他们何干?” 胡广微微张大了眼睛,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下意识地道:“原……原来竟是如此,这……这……哎……看来人都不可尽信啊。” 看着胡广一副意外惊愕的样子,张安世坦然地看着他道:“确实如此。可是胡公,其他的事可以先不管,现在的问题在于,倭国内乱,而朝廷册封的倭国国王,遭受了叛贼的威胁,大量大明学者,也生死未卜。何况许多的口岸,还有大量的汉商,极有可能,人身安全和财产都遭受了威胁。” 说到这里,他扫视了众人一眼,随即道:“陛下,诸公,现在情势,已经刻不容缓了,这些叛贼作乱,甚至威胁到了我大明钦定的倭王安危,若我大明无动于衷,一旦倭王被诛杀,这教朝廷的颜面,还有无数汉商和汉人的生死置于何地?所以,臣建言……大明水师要随时准备,抽调出来的一支模范营,亦要立即奔赴松江口岸,枕戈待旦。” “另一面则是火速想尽一切办法,联络倭王!若是倭王已死,那么也想办法寻访他的同族子孙,重新册封,再请他们,立即发出求告的国书,恳请大明军马登岸,襄助剿贼,讨伐不臣。太祖高皇帝在时,曾下旨命倭国为不征之国,又授予足利家族金册,钦赐了金印。倘若他们有失,那么此前倭国年年岁贡,岂不成了天下的笑话?我大明天兵,保护倭国,也是理所应当。陛下,现在是立即下定决心的时候,若是再迟,就一切皆休了。” 这一番话,可谓震耳欲聋,场面一时间安静了下来,在场的所有人,都似乎一下子被拉进了另一场震惊里。 说实话,举荐郑晨等人,使倭国内乱,反手之间,又以保护倭王的名义,迅速进入倭国,这一手……实在是让人辣眼睛。 可偏偏,一切都如此的名正言顺,一切又都似乎很合理,以至于找不到一句反驳的话。 朱棣回过神来,眼眸却是明显地亮了几分。可以说,他此时的心里正为之振奋呢,于是下意识的,他与太子朱高炽对视了一眼。 父子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