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更多。 甚至他们不记恩,只记仇。 惯成了习惯,他们就当做理所当然,一点不依便成了仇人。 升米恩,斗米仇。 想完这些,陈褚回过神来,看向他身边的萧望舒,语气略带些紧张,开口问她:“小姐可会觉得我不念恩情?” 他忘了,她对家中父母极为敬重。 也不知她听完这些,会不会觉得他下手太狠。 “恕我直言,将军,十两银子对普通百姓而言很多。 “若是换成我,从他们不讲情面的索取开始,从他们在我身上吸血开始,他们不仅享受不到现在这每月十两银子的开销,还会把以前吞了我的都给我吐出来!” 萧望舒现在看陈褚,就好像看到了一只无家可归的大狗,瑟缩在旁人屋檐下躲雨。 仅借个屋檐躲雨,就替那家干了十年农活。 那十年干的农活若是换成工钱,恐怕都不止他吃下去的那些糟糠野菜。 这还不算,还要算上他从军之后寄回去的那些军饷、以及他升迁之后被索要去的东西。 那十几年遮雨的茅草屋檐,真贵啊! 若是那家不曾想在他身上索取太多,只求把他养大、让他给他们养老送终。那么,养育之恩大于天,陈褚将人接到京师将军府来住都是理所应当。 可偏偏那家只想在他身上吸血,吸完他的血,然后去养后面生的两儿两女。 如此利用,还谈何恩情? 或许是看出萧望舒动了怒气,陈褚有些看愣住了。 她……似乎、极少动怒。 反正自他回京以来,从未见过她真正动怒。 她步步都是精心将他人算计得明明白白,自然也步步都走得从容,不曾真动过肝火。 “小姐息怒。”陈褚不知如何宽慰她,壮着胆子扯了扯她的袖口。 萧望舒看向他,情绪也收敛许多,先提醒他—— “丑话说在前头,将军,若是我进了将军府,他们在下面州郡有半点不老实的举动,碍了我的眼,还请将军站在自己夫人这边。” 一句自己夫人,听得陈褚胸腔里那颗心脏狂跳。 “这是自然。” 她愿意住进将军府都是他几生修来的福气,他怎么还敢让人去惹她不开心、碍她的眼? 若她做了将军府的夫人,他想,他往后应该都不会常宿军营了。 哪怕连夜打马赶回去,他也要陪在她身边,不能叫她一个人在将军府里孤单难过。 萧望舒还不知道陈褚已经想到了多么远,此刻得到陈褚肯定的答复,她心里稍微舒坦了些。 这时候,几名小二也端菜上来。 饭菜香气随着蒸腾的热气飘进鼻子里,勾人肠胃。 “趁热吃吧,下次再吃就不知道是几月之后的事了。”萧望舒起身走到桌边。 走时,她只感觉袖子有些重,瞟了一眼也没说什么。 直到她们两人在桌边坐下,要腾出手拿碗筷的时候,陈褚这才反应过来,他拉她的袖子拉了一路,拉着从窗边走到桌边。 “末将冒犯!”陈褚脸上有些烫,匆忙松手。 萧望舒拿起筷子,朱唇微微勾起,睨他一眼,给他夹了一筷子他爱吃的烩肉片,道—— “将军言重了,不冒犯。” 陈褚对她极为尊重,尊重到了有些憨傻的地步,确实可爱。 听到萧望舒的话,陈褚端起碗扒了一大口饭,想了好久不知道要回她什么,最后咽下嘴里的饭,回她一句:“谢小姐。” 萧望舒轻笑一声,把他爱吃的菜往他那边推了点,然后自己端起碗开始吃。 她从未想过,男子青涩,竟能青涩至此。 …… 翌日清晨。 祭天祭地祭祖,三祭之后,萧鸿上台接下皇帝亲笔书写的出师诏书。 北伐将士随萧鸿满饮一碗出师酒,摔碗立誓,不击退鲜于寇军绝不返程。 萧鸿翻身上马,主帅一声令下,大军浩浩荡荡向北而去。 房沁儿带着萧望舒,母女二人随帝后一起登上城门相送,目送大军离开她们的视野。 —— 此刻,出城之后。 萧鸿骑在马上,打开皇帝的出师诏书一看,嗤笑一声。 “陈褚!” 听到萧鸿喊他,陈褚双腿一夹马腹,身下战马加速几步,上前询问萧鸿:“相爷有何吩咐?” lt;div style=quot;text-align:center;quot;gt; lt;scriptgt;read_xia();lt;/scriptgt;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