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欢错愕:“殿下?” 可她再看向褚瑟时,他又缓缓闭上了眼,再无任何的答言。 扶欢紧紧握住手中物件,看着褚瑟晕睡过去的样子,想到将才自他口中传来的微弱呢喃,她心中有了些猜测。 于是,她猛然起身,走出宫殿,让内官前去禀告,她要面见陛下,有重物呈禀。 * 扶欢见到昭明帝时,他正与岳皇后在御书房中议事。 昭明帝对扶欢并没有多深的印象,只依稀记得,这些年来有一个常伴在褚瑟身边的女官,对他很是忠心。 但在昭明帝见到扶欢的那一刻,他怔了好一会儿。他看着她面上的轮廓,竟隐有几分熟悉感,他好像在哪里见过,想了一会儿,便想到她有些像多年以前曾伴在某位皇子身侧的那个小女孩。 那个时候,那位皇子似乎还曾对着天地说,对着他的父皇说:“等儿臣长大了,定要娶扶欢为妻!” 但那样的回忆只是一瞬间的事,昭明帝再看向扶欢时,又感觉到有几分陌生,不知是他认错了人,还是当年的那个小女孩已经长成了他不认识的模样。 那位皇子,究竟是谁呢?昭明帝又细细想了想,却无奈地摇了摇头,记不真切了。 他叹了叹,那大概便是褚瑟吧,毕竟扶欢一直陪在他的身边。 昭明帝遥遥想着这些事的时候,扶欢已行至座下,用坚毅果决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沉思,“陛下,婢子手中有一物,似与承欢宫的刺客有关,望陛下亲鉴!” 扶欢跪在昭明帝身前,将褚瑟交到她手中的物件呈上,叩首,接着道:“昨夜承欢宫遭遇刺杀,三殿下险些性命不保,如今还躺在床榻上生死未知,若还有人存心加害,三殿下怕是再经不起任何折腾了……” 她又重重磕了一个头道:“望陛下彻查此事,揪出幕后黑手,护三殿下周全!” 昭明帝接过她手中的物件,才看了一眼,面色立即青一道白一道,随即将呵斥的声音甩向身后。 “音禾!” 唤作岳音禾的皇后娘娘闻声一颤,疾步上前,一下跪倒在地。 昭明帝便将此物件一下扔进了她的怀中,疾言厉色道:“你的兄长岳雄齐乃我朝兵马大元帅,专司皇族安危的飞羽军亦归他管辖,这个调兵遣将的虎符虽然只剩半块,但你总不至于不认得吧?” 皇后面色大变:“陛下!我岳家满门忠烈,一心效忠陛下,怎么会做出此等谋害皇子之事?望陛下明察!” 昭明帝冷哼一声,“你岳家满门忠烈是不错,但出了个阴险歹毒、意图谋害皇族、扰乱朝纲的毒妇也未可知!” 皇后怔怔然望着她的丈夫,眼眸中满是错愕的泪水,“陛下是怀疑,调兵谋害三皇子的人是臣妾?” 她冷笑一声,“臣妾与那褚瑟素来无瓜葛,为何要谋害他?” 昭明帝像审视一个尽在他掌握中的玩物一般,盯着她道:“若是为了岳姬遥,这个理由可够充分?” 皇后抬目,一脸的不可置信:她怎么会为了姬遥而去杀褚瑟呢?! 但昭明帝淡淡说了下去:“现下瑟儿与赵临鸢的赐婚旨意已下,可偏偏太子又与其同赴战场,此二人在南阳或生情愫亦不可知,所以你在这样关键的时机安排了这场刺杀,意图嫁祸太子,为的便是让赵临鸢误以为太子有杀瑟儿之心,以断绝他二人之间的任何可能,好让岳姬遥得以顺利嫁入东宫,可是如此?” 皇后缓缓摇头:“陛下与臣妾结发数十载,臣妾竟不知陛下竟是如此善编故事,亦不知臣妾在陛下的眼中,竟是这等心思深沉,这等晦暗不堪之人……” “你心本就晦暗,还要怪朕将你想得不堪不成?”昭明帝漠声再道:“你私自调兵谋害皇子本就是死罪,但朕念在你这些年来教养、辅佐太子有功,尚且可以保全你一条性命,你便在冷宫思过吧!” 皇后闻言,一袭华服裹着的身子一下瘫软在地,她悲切地望着昭明帝,任由内官将自己拖走,终究只能无声地落泪,却再无辩言。 原来这世间最无可辩驳的,是刻意而为的揣测;这数十载年岁换来的,终究只是漠凉的人心。 待岳皇后被带下去,偌大的宫殿只剩昭明帝与扶欢二人,扶欢惶惶然不敢言语,直到昭明帝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她才颤抖着身子不断磕头,“陛下恕罪!婢子不知此事会牵扯到皇后娘娘,婢子不该冒然呈禀……” 昭明帝缓缓走去,扶起惊惧得面色煞白的女子,温声说道:“这不怪你,你一心护主,是瑟儿之福。” 他的眸色突然变化,话锋突转,问道:“扶欢,此物件你当真是从瑟儿的身上取得的?” 扶欢点了点头道:“婢子不敢欺瞒陛下,三殿下甘冒性命之险,从贼人的手中夺下此物件,虽然遗失了另外半枚,但残缺的这一块或许也是重要的线索,想来三殿下是希望陛下能借此查出包藏祸心之人,以防此人日后再行危害皇族之事。” 听了这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