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甘心吞下此冤此怨,是否就能断了各方顺着此缘由追查太子的心思? 皇后轻叹一声,心中已有决定。 看清了自己的结局,她反而一身轻、再无不甘了。 皇后忽然看向赵临鸢,好奇地问:“王妃此计是为了帮本宫解脱,还是为了保太子性命?” 赵临鸢沉默。 她也说不清。 或许是为了皇后,或许是为了太子,但似乎又不是这样…… 她将自己的心境斟酌良久,最终无奈一笑,对皇后说:“或许是为了不让宣贵妃赢得如此彻底吧。” 她再一次想到了德妃所说的那位小姑娘。 她忽然发现,她是那么痛恨有人将纯粹年月里的感情当作筹码、当作算计。 就像她心里永远不能被人玷污的那场岁月、那段时光、和那个人…… 可宣贵妃偏偏利用了这一切,多冷血,又多凉薄。 赵临鸢便不甘心让宣贵妃赢得如此彻底。 皇后愿意成全她,自然也成全了她自己。 * 赵临鸢离开了天牢,临走时带走了皇后以血为墨留下的书信一封。 第二日,皇后的认罪书便从宗人府被送到了大明殿。 望着皇后亲笔画押,昭明帝无奈一叹,将手中纸张缓缓收紧,看似平静的外表下,那颗承载了数十载是非因由与权术的心,如巨浪般汹涌。 他岂会对其中因果一无所知? 他都知道。 昭明帝将毒酒送进牢狱,送到皇后的面前,给了她最后这一丝体面,也亲手为这几十年的夫妻情分,画上了终点。 皇后饮下毒酒的同一日,赵临鸢将皇后留下的书信送到了太子的手t?中。 “萧儿,我愿一人担下所有罪责,保你万全之身,惟愿你娶姬遥为妻,此生护她无虞。” 望着心中内容,褚萧落落地笑。 他与皇后本无瓜葛,他对岳姬遥本无情分,一切的一切,不过是他在皇族生存的手段,不过是他在朝堂立足的筹码,他踩着皇后的宠信、践踏着姬遥的真心,一路走到了这一步。 可走到今日他才忽然发现,他所谋的非他所求,他所争的非他所爱,终究不过一场空。 他忽然有些疲累,不愿再走下去了。 皇后认罪伏诛的消息从宗人府传到朝堂、传到后宫,落在众人心中,如有巨石沉下。 朝中太子一派的臣子接收到讯息,为皇后的结局感到惋惜之时,更多的是为太子的处境感到庆幸:既然皇后愿以一己之身揽下罪责,只要众人齐力上奏陛下,一则因群臣施压,二则因确无实证,太子此番定能化险为夷。 后宫之中,同样得到了这个信息的宣贵妃手中茶盏落地,砸出清脆的一声响。 那个她与之斗了半生的女人,她本盼着她会在愤恨与屈辱中,亲见自己半生所争所得毁于一旦,她本盼着她在愤恨与屈辱中闭眼,却没想到,她竟如此轻易便认了罪,没有挣扎、没有叫冤,甚至没有一丝不甘。 有的,是她用鲜血给褚萧留下的后路。 褚离歌自然也知晓其中因由,但他只能看着宣贵妃将自己的嘴角咬出了血,看着被宣贵妃砸了一地的茶盏,他的瞳孔渐渐收缩,心中隐有不甘,却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与母妃谋划了一切,没想到,还是没能彻底扳倒褚萧。 最终,昭明帝圣谕传下,关于此案的结论已定,太子当真全身而退,让朝臣骇然,但碍于此事因果纷杂,众人也不敢再说什么,便认了陛下的决断。 在皇后认罪之后,褚萧便出了狱,虽然仍在接受调查,但只是被暂时看押于东宫,待遇一如往日。 褚离歌一派的臣子心中不满:出了这么大的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