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苗清喜气洋洋的,说:“你们是不是傻呀,思雨可以住空院,凭啥住咱们这破烂不堪的大院儿,你们不帮忙我帮忙,赶紧收拾,让她走。” 高厂长也出来了,他是领导,为人理智,看媳妇乐的跟触了电似的,忍不住泼冷水:“孩子疯也就算了,你多大的人了,跟着一起疯,空院那种地方是思雨能住进去的吗。不能,快别瞎起讧了。” “你看你这人,人家飞行员都答应了,能住不进去?”苗清说着,一把推开门房的门,就看到窄窄一间门房里,紧紧巴巴放了一张大雕花床,而床上,赫赫然有个黑木头制成的大罐儿。 顿在原地,她说:“这就是那个宝贝罐儿吧。” 里面到底有啥,金条,各种珍珠玛瑙啥的吗? 思雨和轩昂这就准备把它上缴,搬走了? 苗清叹了口气,说:“老高,以后轩昂的粮票月租,都给及时点儿,咱太亏待他们姐弟了。” 高厂长也是深深叹气:“我也就胆小点儿,还没到苛扣孩子东西的程度。” …… 郭大妈刚才还在埋怨轩昂打坏了炉子,晚饭不得做,岂知转眼的功夫,陈思雨姐弟俩就得搬家了,大家一起帮忙收拾,甭看破被子烂褥子的,都得拾搡起来,锅呀炉灶啥的,那叫家当,也得全搬走,当然,门房也不能给别人住,锁起来,万一他们姐弟又没处去了,还是个落脚的地儿。 而那个大宝贝罐儿,陈思雨把它端端正正,放在了床上。 “真上缴啦?”郭大妈问。 徐大妈说:“真能住空院里去?” 陈思雨不置可否,只说:“这罐儿就放在屋子里,等毛姆来了,由她定夺吧,我们姐弟以后就住空院了,但每月还得来一趟,拿粮票嘛。” “你呀,可真是个傻孩子,唉!”郭大妈一语未落,满院的女同志全开哭了,倒是苗清说:“钱财是身外之物,还可以再赚的,住空院去吧,省得以后总被流氓混混们骚扰。” “好!”陈思雨说着,捆紧了被窝:“承诺大家的戏票,等以后有了,我一定补上,每月,我也会回来一趟,看大家的。” 张寡妇抱着燕燕,远远看着陈思雨,那叫一个嚎啕大哭。 “婶子,我都要去住好地方了,你哭啥哭呀。”陈思雨说着,把昨天吃剩的半罐牛肉干儿塞到了燕燕怀里,掐掐她的脸:“过几天姐姐就来看你。” 就这样,门一锁,陈思雨姐弟提着背着被子,提着蜂窝煤炉子就出门了。 而那个大宝贝罐儿,就由随后杀到的毛姆来处置吧。 “姐姐……姐姐……”小燕燕抱着罐子,一路哭,直到他们姐弟走远。 …… 俩人站在路边,轩昂乐的跟个小傻子似的,背着被子不住的跳着蹦蹦,突然来句:“姐,我晚上跟谁睡呀,冷哥吧。”不由自主摸摸屁股,又说:“可我内裤特别紧,我总喜欢不由自主的扯它,我怕冷哥会笑话我。” “你个小傻瓜,今天咱们是去歌舞团,一个叫徐莉的阿姨家,至于你冷哥……”陈思雨忍俊不禁,噗嗤一笑:“他现在呀,肯定为难死了。” 她看出来了,冷峻是个思虑谨慎的人,但他朋友何新松,是个热血又冲动,虽然好心肠,但做事不瞻前顾后,是个鲁莽又冲动的人。 空院那种单位,政治面貌清白的人想住进去都得审了又审,更何况她和轩昂,还背着个胡茵个正在接受调查的疑似间谍,就更加不可能了。 所以当时何新松一喊,等于给冷峻出了个难题,把他给架火架子上烤了。 当然,胡茵身份存疑,就算冷峻真让她去住空院,陈思雨也不去。 她还怕别有用心的人要借着这一点做文章呢。 她当然也没寄希望于冷峻,准备的是暂且去徐莉家,之所以在院里时不说明,是扯着虎皮当大旗,是做给毛姆和虞永健,方小海那帮流氓看的。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