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鼠辈安敢辱吾父亲!” 李应看去,眼前一亮:那小将生得却是极好,前发齐眉,后发齐肩,面如满月,目秀眉清,头戴虎头三叉金冠,二龙抢珠抹额,身穿一领大红团花战袄,软金带勒腰,坐着一匹浑红马,兀自怒容满面。 李应本要骂他几句的,然而见他如此年纪,倒想起自己少年时,一时消了火气,摇头叹道:“你小孩儿家,懂得什么?你可知童贯同金国如何议和结盟?他要把长江以北土地,尽数割给金国去!你也是将门儿郎,当知‘守江必守淮’的道理,莫非这般道理,赵佶童贯不知?非不知也,他只怕不能尽逞金人之意,金人不肯尽力对付我哥哥武大郎!” 张觉亦在一旁道:“我本是辽国汉儿,按理同他宋国皇帝全没鸟相干,但我这外人反而看得明白,天下大好河山,本来都是华夏汉家所有,又不是他姓赵的自家世界,他凭什么便卖于外人?这位老哥问我们为何追随武植?嘿,嘿……” “我且问你,身为男儿汉,你是愿替那秦皇、汉武、唐太宗卖命,还是愿意追随晋惠帝、石敬瑭?” 那少年怒道:“当今天子,岂是石敬瑭之流可比?” 李应嘿嘿笑道:“你说的当今天子,是赵佶,还是赵桓?石敬瑭只割了幽云十六州,他们却要割掉天下半壁!依我说来,他们还比不得人家石敬瑭罢。” 少年满脸涨红,欲待辩驳,却又想不出理来,只纠结道:“总之、总之,反正、反正……”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张所低声喝道:“张宪住口!”自家长叹一声,低头不语。 这时现场已是人山人海,张所把兵马摆开,四面拦住看热闹的百姓,都垫着脚、勾着头,眼里放光要把这场热闹观看。 这个情景,有诗为证,正所谓—— 法场一开闹市嚣,争夸五马铁蹄骄。匆匆四下人头涌,不见当年衙内高。 不多时,四个监斩官员,带了三五百随从,得意洋洋,并辔而至。 居首一个,乃是蔡京第四子蔡绦,其余三个,则是何灌、苗傅、刘正彦三将,他三个都是童贯新近提拔倚重的,又有打榆关的战功,故此让其一并来监斩。 看看时刻将至,蔡绦咳嗽一声,把出文书来,大声念诵张觉、李应二人所犯罪过:说他两个如何同武植一党,如何占地为王,如何对抗盟国天兵,如何心怀不轨…… 四下一些明白些事理的,越听越是皱眉,觉得这事儿不大对啊。 蔡绦这里啰里啰唆念到一大半时,忽然听见人群躁动起来,蔡绦不由一愣:还没开始五马分尸呢,怎么这么快就高潮了? 正要令人喊肃静,忽见无数人伸手指着一处,他心下一动,顺着众人所指,扭头看去,只见西南方向,熊熊大火燃起。 蔡绦这时还没反应过来,惊奇道:“咦,却是哪里走了水么?” 何灌则是喝道:“不好了!看那着火之处,却不是清凉山!” 清凉山在宫城西北方向,蔡绦一想果然,一下回过神来:“哎呀,糟糕了,那个谁、那个谁岂不是在清凉山?” 话音未落,便听的西南方向喊声大起。 不多时,惊人消息传来:“淮南西路的勤王军,杀奔清凉山,说要救出皇帝,清君侧!” 蔡绦大惊,还不待他有所反应,又有消息急传:“要清君侧的,乃是江南东路的勤王军!” 随即,一个接一个离奇消息接踵而至,有说江南西路的兵马反了的,有说福建路的兵马反了的,一时又说荆湖南路的勤王军正攻打宫城的,场中一众官将,个个惊得呆了。 何灌眼睛微转,忽然叫道:“啊呀,这等大乱时刻,我该去童大帅处,随他勤王保驾才是!蔡大人,刘将军,苗将军,这里便交给几位了!” 说罢他带上自家亲兵,扭马就走。 蔡绦一想对啊,这个时候我不去太上皇面前展现忠心,跟这里凑哪门子热闹?当即一抱拳,一脸正气说道:“刘将军、苗将军,我要去见家父,随他保护王驾,这里全托付给二位!” 说完他也飞马走了。 这时一个小黄门,骑匹马自宫城方向飞奔来,口中远远高叫:“张所张大帅何在,圣上召你速去宫中守卫宫门……” 张所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 lt;div style=quot;text-align:center;quot;gt; lt;scriptgt;read_xia();lt;/scriptgt;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