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三米高的院墙,周歆无奈地叹了口气。 沈既白轻声道:“得罪了。” 言毕,他轻揽着她的腰,脚尖一点,几个起落便落在了后院正屋的窗前。 松开手,他捅破窗纸,凑到纸洞前自顾自地看了起来。 周歆照做,眯着眼睛向屋里瞧,映入眼帘的是悬挂得满屋都是的青铜铃铛。 一位年轻的乾道背对着他们盘腿坐在正中央的草席上,双肩耸动,好像在做什么事。 他面前的白墙上挂着一副老道士焚香图,与灵鹤真人供奉在密室里的那一副画一模一样! 只是这幅画卷的颜色很淡很淡,看起来也很老旧,至少得有六七十年没有重新上色描摹过。 随着一阵轻微的响动,他忽而笑出声来,诡异的笑声回荡在房间里,听起来十分慎人。 “灵鹤,你还真是克我。” 他猛然砸掉了什么东西,站起身来,抬手指着墙上的画像,不甘道:“凭什么他能安享百年,名誉双收,我却被困在这方外之地,凭什么?凭什么!” 目光落在他脚边的龟甲上,周歆才明白他刚刚在做什么。 他在龟算。 角落里的青铜铃阵阵作响,虚尘子微微抬起手,青铜铃便停了下来。 屋内乍然响起一位男子的声音,听起来十分痛苦,甚至都不太清醒:“……给我药,给我药!” “哈哈哈哈——” 虚尘子笑出声来,越笑越癫狂,手指用力点着画像上的老道士,“你看,这么多人上赶着给我续命!你能奈我何?灵鹤能奈我何?” 大笑半晌,他竖起剑指,低喝一声,“敕!” 房内响起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一个纸扎人从房梁跃下,落在他面前,毕恭毕敬地接过白瓷药瓶。 他剑指轻点纸扎人的眉间,炫目的白光乍起,晃得周歆睁不开眼。 待刺眼的光线寂灭下去,那纸扎人的纸质衣摆已经变得十分柔软,自然垂落在脚边,褶皱纹路都栩栩如生。 它的皮肤也变得生动起来,白里透红,五官焕然一新,竟与虚尘子一模一样! 是幻颜术! 纸扎人几步走到窗前,翻身一跃,消失了。 虚尘子在屋子里转了转,手指摸过一个青铜铃,铃铛里传来一个声音。 “下次能不能提前打个招呼?” “打过了。” 不好! 周歆这才想起,枫云观外墙的墙檐上也挂着青铜铃铛! 虚尘子又在那青铜铃上点了一下。 “我说的是你推我之前!” “不能。” 声音回放到一半,虚尘子的头忽而转了过来。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