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过来的人,一个是太太派来的人,小的两边都不敢得罪,是以夹在中间很为难。” 韩稷望着他,一张渐显丰盈的脸庞上满是阴云。 浅芸与青霞是鄂氏派过来的,当时让他安排去了守仓房,而芍药海棠则是老太太安排的,一直都掌管着他的衣裳鞋袜。这半年来芍药海棠算是比较规矩的,即使帮韩稷管着衣裳鞋袜,但是谨守着本份,更衣这样的事都自动交给小厮上前。 但浅芸青霞却又不同了,这两人就是属于当初他跟沈雁说的那会来事儿的。尤其是这个浅芸,韩稷都在门下见她探头探脑好几次了。 他凝眉道:“什么老太太的人太太的人,管她是谁的人,到了颐风堂,就是我的奴才!你是管事,有什么好为难的?” “少主说的轻巧。”辛乙幽幽叹了声,交叠了双手道:“按照寻常的规矩,这丫鬟们自有主母奖惩,就是没有主母,也有管事的嬷嬷。哪里有咱们老爷们去直接管丫鬟的道理?一则是不便,二则,她们也不会听我的不是!” 韩稷斜眼望着他,没好气。 不过辛乙说的也是实情,颐风堂里本没打算在有主母之前放丫鬟,如今鄂氏为了给他添堵,硬塞了几个人进来,他已经恨不得连根拔去,这几个月陶行他们为了盯着这些人,都得分两个人在府里,倘若再弄个嬷嬷进来,他岂不更要分出一分心力来? 原先还碍着老夫人的面子不好打发,又不愿在魏国公回府前节外生枝,眼下过了这么久,她们却自己丢出把柄来给他,再对鄂氏的所作所为不加理会,也实在说不过去了。 他摸摸杯子,想起上次沈雁跟他说的那番话,遂道:“去罚浅芸芍药在正房门前跪两个时辰。然后那个叫青霞的不是没闹事吗?你明儿赏点什么给她去。同时也赏给海棠一份。到时再让人把她们各时的情形来报给我听。” 辛乙想了想,点了头,下去了。 翌日韩稷出了门,辛乙便打点了几样吃食,去西二院赏青霞。 丫鬟们都住在单独辟出来的西二院里,与颐风堂后院之间还隔着辛乙陶行他们住的这一重院落。 浅芸昨儿跟芍药闹了一架,脸上仍然有红痕,后来又被罚跪了两个时辰,两膝便有些难以动弹。 早饭后任青霞拿着大帕子沾着温水给她擦拭,口里一面骂骂咧咧:“她以为是什么东西?竟敢拦我?难道不知道到了这院子里来的便全是世子爷的奴才了么?还当比我身份高出一层呢!如今还不是一样被世子爷罚?哼!” 青霞擦洗完替她上着药,瞥她道:“你不也是沉不住气?忘了过来前太太怎么交代的?世子爷不喜欢无事生非的人。其实也不光是咱们世子,就是天下间任何一个男子,都不会喜欢你这么去闹。难不成打了这一架,世子爷就会怜香惜玉了不成?” 浅芸睨着她:“我就是气不过。” 姐妹们正说着,门外忽有人道:“辛管事来了。” 二人自知辛乙在韩稷面前的份量,连忙相视着站起来。浅芸走到门边,还不忘抬手将头发弄散了些,眼圈也用了几分力气重重擦红。 辛乙并不进门,只在廊下与青霞道:“世子爷有吩咐,青霞举止检点行事有礼有度,堪当婢子们的表率,于是方才特命我带了这几样点心赏了你。快收下吧!”说完又扫了一眼浅芸,说道:“爷还说了,浅芸实在闹的过份,打今儿起,调到前院去做洒扫。” 青霞望着托盘上那几样精致的糕点,不敢置信地:“这是世子爷赏的?”然后又惴惴地望着浅芸,显然这番区别待遇让她还是有些惊心。 她和浅芸皆是被送过来当韩稷房里人用的,眼下韩稷这么做…… “正是。”辛乙含笑点头。“世子爷说了,只要你们好好当差,少不了你们的好处。” “我只不过是拌了几句嘴而已,昨儿爷也罚过我了,怎么今儿还要调我去前院当洒扫?我不去!”浅芸大步走上前来,凝眉望了眼青霞,委屈得眼眶都红了,然后又不甘心地问辛乙:“世子爷他就,没有什么别的示下给我么?” 辛乙摇头:“没有。不止是你去做洒扫,芍药也一起去。你们俩,往后就轮流当值。” 浅芸一张俏脸瞬间涨红了,扭头再看了眼青霞,掐着绢子的一双手顿时发起颤来。 不但罚了又罚,还把她罚去跟芍药同一个班,这是已经容不下她了么?r1152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