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她低声对阿石阿土交代了一番,那两座小山一板一眼地相背而行,在台前空地拉开两丈距离,撑起竹竿,竹竿间透明的丝弦微垂,若隐若现。 方才顾山青还奇怪,念君要把文影哥哥的事交托与镇异司,借晚宴的机会将她引荐给他们再合适不过,但又何必让阿石阿土也跟来,却原来是早就做好了让文影表演的打算。 司礼宣布了文影跳舞事宜,镇异司几人坐回了原位,高台下的酒客们也纷纷停了杯,各自回到座前。有刚刚目睹了文影那一摔的满脸怀疑,悄然指指点点,看得顾山青简直要发笑:虽说是念君的晚宴,这些看客倒和王都街头的那些市井小民没什么两样。 谢丰年摇头对顾山青道:“说看她跳舞说了这么久,想不到在这看到了。” 这时文影走到那细弦近前,又想起什么一般,脸上露出一丝为难。 念君敏锐地问道:“可还有什么事?” 文影轻轻道:“如果能有配乐,那就最好了。” 闻言,念君抬起手,招来了乐人,顾山青余光里却看到人影一闪,却不想是谢丰年站了起来,向念君行了一礼,道:“在下知道诸位乐师大人技艺超绝,冠绝九州,但方才小生对文姑娘出言不逊,心怀愧疚,也稍通乐理,不知能不能允许在下为文姑娘作配,聊表歉意?” 顾山青挑起眉,不知道谢丰年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么讲究礼节了。 念君微微颔首,算是给出了首肯。 文影对之前的事更是毫不在意,对谢丰年灿然一笑:“那就多谢大人了!” 谢丰年走到台前,借了其中一位乐师的笛子,问:“文姑娘可有何指定的曲目?” 文影答道:“不必,谢大人随意吹即可。”说着,脚下稍踏两步,衣袂飘飞中一个旋身,轻巧地落在了弦上。那细弦绷紧,微微摇晃,她本人却纹丝不动,手悬发顶,指拈莲花,颔首微回,呼吸间摆开了舞蹈的起式。 “好!”人群中立时有人叫好,谁还能想象得到她之前笨手笨脚的样子? 叫好声中,谢丰年的笛声响起,低低柔柔。 这笛声初时十分轻缓,文影随之款步微移,轻舒缦展,腰肢手臂柔若无骨,如春日时花苞生长,摇曳间缓缓盛开。待她展到了极点,突然一个清越笛音提起,笛声转为欢快,文影全身一收,舞动也随之加快,在细弦上辗转腾挪,看得众人不觉屏息,生怕一丝打扰就会让她从弦上失足落下。 阿石阿土配合地将竹竿拉起,让弦绷得更紧。那弦在轻快的脚步中上下摇摆,直到笛音拔至最高处,文影脚下一蹬,高高跃起,在空中飘然做了一个回转,又如白鸟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