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泠身体僵硬,像她是材质更脆弱的玻璃,动一动她便会碎。他悄无声息地,枕靠在她肩头,连呼吸都微不可闻,心跳也很慢。 但两人又贴得很紧,不像两瓣拼图拼接在一起,像茎与叶,生长于同一株草,汲取着彼此的养分。谁都没有说话。 半晌,伍桐才听见他在她颈窝里笑了几声,弄得她很痒,他说:“你好香。” 她顿住,见他这么快就恢复到能开玩笑,攥了拳头锤他的腰,就要松手离开,却发现他的手臂不知何时揽住她的脊背,力道大得她不能动。 沉泠低醇的声音微微战栗,落在她耳边:“梦里你也是这个味道,可我不敢抱你。我好想你。” “让你见到我这个样子,实在不是我本意。”他想解释,“这个症状已经持续很久了,不过每次最多二十分钟就能好……” “症状?什么症状,为什么不说清楚。”身后的手收拢了指,攥紧他的衣服,伍桐说得那样急,仿佛她很关心他。 沉泠自嘲,他是多么容易满足。 他拿下颌轻轻蹭着她肩窝,说:“不太严重,吃些药就好。” “你只要告诉我什么症状,感受怎样,严不严重我来判断。”伍桐咄咄逼人,颇有气势,却让沉泠感受到一种,自身属于她的快感。 她总是不知道,自己这样有多可爱。 他回想那种可怖的情境,身体都在颤抖。他没有刻意弱化:“大约就是,濒死的感觉。失去一切存在的实感,忘掉自己的人格,好像随时都可以死掉,反正……” 他客观道:“反正没有人爱我。” 他感到怀中人动作了几下,忽地捧起他的脸。伍桐用双手掐住他下颚,逼迫他看向她。 她那双总将情绪隐藏的眸子水盈盈的,眼眶溶着一层柔粉:“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别以为装可怜我就会心软。你这样的人,想要爱,就能取到。我丢掉你,不是为了让你自暴自弃。” “你知道……”沉泠没有回避目光,反而挑衅一般地看着她,“你所说的爱,都不是我想要的。我没有自暴自弃,只是会无能为力。” “你的病人需要你。” “嗯,所以等我走出这扇门,一定会履行我的职责。”沉泠冰凉的脸,被伍桐掐出红痕,嵌在玉白色的皮肤里。他的神色却并不像受制于人,“那……你需要我吗?” “我?”伍桐渐渐松了手,她双膝半跪,直立起身,低眼看他,“我会保护你。所以你不准死,要对自己好一点,就像你对我的,你教我的。” 郁林休息完出门,看见桐姐自对面办公室出来,低着头捂着脸,以为她在哭。他叁两步跨过去,安慰她,拉开她手臂想看看她的脸。 只见一向清冷的人,面露羞赧,脖颈都泛红。她眼神躲闪,好像在掩藏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休息完了吧,回去做事。” 郁林还没应,办公室的门忽地敞开,沉医生走出来,看他的眼神十分冷冽。视线自他的胳膊,扫至他捏着桐姐手臂的指尖。 郁林骤然明白自己做错了事,马上松开了自己冒犯的手。还是第一次看见沉医生笑里藏刀,怪吓人的。 再看沉医生,已将染血的白大褂换下,却没遮住内里微微凌乱的领口。他下巴上,还有几道红色的痕。 要不要提醒他?可是…… 沉医生真的不知道自己脸上有痕迹吗。 啊——为什么要被他刺探到,他们两个到底在里面做什么,出来还拉拉扯扯,好奇心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