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螺刚刚收到回信,点了点头,“是的。从码头离开之后便回去了。” 宋善宁也不能分辨谢谌到底是何意,她头疼地抚了抚额,“叫人继续守着吧,若是他明天出门,便来告诉我。” “是。” 每次遇见钱兴为,都会有心力交瘁的感觉,碧螺端来晚膳,但是宋善宁没有什么胃口,勉强喝了两口汤,便回房间沐浴预备早些睡下。 但即便是早早就躺在了床上,却没有半点困意,白日里钱兴为朝她投来的目光好似一一复刻在了脑海里,两个月前的那个梦再度回笼,交叉着鞭笞她的神经。 夜里不知惊醒了多少次,最后还是睁眼盯着帐子,直到天亮。 钱兴为对她的态度过于势在必得,每次他看向自己,宋善宁都觉得他是在看自己爪下的猎物,带着一股子不紧不慢地纵容。 她先前想着,林皇后就算是要指婚,也不会太急,以至于在朝臣之中留下把柄,可是现在钱兴为的态度让她动摇。 林皇后定然是许给了他什么,他才会这般有恃无恐。 可是谢谌那边,几乎算得上是没有半点进度。 她捶了锤酸痛的眉心,翻身下床,“银梭——” 银梭带着婢女进屋来伺候她洗漱穿衣,她倚在椅背上,由着银梭给她挽发。 “谢谌那边有消息了么?” 银梭道:“刚刚送来的信,谢公子已经出门用早膳,不出意外的话,回出城去跑马场跑马。” 宋善宁点点头,“好,梳了便利的发髻,再找一身男装来,我们去城外等着他。” 半个时辰后,宋善宁换了一身墨蓝色的男装,两腕的袖子紧紧束住,长发也利落的扎成了一个马尾,她戴上轻巧的帷帽,带着碧螺从后门出了公主府。 确认没人跟踪之后,上了一辆丝毫不显眼的马车,一路奔向城门外。 出城的路引也是假的,是宋彦成帮她弄来的,就是为了平日行事方便。 她吩咐人将马车停在护城河边上的一颗柳树旁,既能纳凉,也能观察城门口的动向,这次没有等太久,大约一刻钟后,就隐隐看到谢谌带着荆阳骑马飞纵而来。 眼看就要过来,宋善宁及时下车,不偏不倚地拦在了马路中间。 她张开双臂,做足了拦车的架势,谢谌却并未拉住缰绳,四蹄飞扬的奔马眼看着就要从她身上踏过去,一旁的碧螺眼看就要冲上前护在宋善宁的跟前。 但她始终一动未动,只是双眸紧紧闭着,阖住的睫毛不住地颤,暴露了她的害怕。 马蹄在宋善宁面前扬起的那一刻,谢谌及时勒住了缰绳,马头直接被拉偏,没有碰到她分毫。 谢谌高坐在马上,看着眼前这娇弱又大胆的姑娘,不知道该说什么。 宋善宁在这时睁了眼,看到他的动作,赌赢了似的,露出笃定的笑。 谢谌问:“殿下怎么不躲开?” 宋善宁说:“你不会撞我。” 谢谌自己都不知道,为何要纠结这个问题,“若是我一时失手,真的从殿下身上踏过去呢?” 宋善宁看着他深沉的双眼,抿了抿唇,答:“不会的。” 她没有说原因,但是谢谌瞧着一旁脸色不善的目光,忽然懂了。 碧螺的动作跃跃欲试,脚步轻盈,上次织锦一行遭逢乱马,好像就是她出手控住了失控的马车。 她的武艺不低,怪不得一个金尊玉贵的公主敢只带一个小宫女就大摇大摆的上街。 谢谌忽然勾了勾唇。 这似乎是宋善宁认识他以来,第一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