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 约莫过了十几分钟,杜亦抓住沙发边缘缓缓坐起身,腰部、腿部的知觉再次回归。 已经有好几天了。 每日,他的身体都会有一两次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失去知觉,随后剧痛遍布全身,接着疼痛再如潮水般退去,最后化作锋利的匕首在他的脸上刻下深深的疲惫。 第一次时,他真的以为是腿麻,再之后腿麻变成了他的谎言。 那天也如今日这般,余贤与他缠绵了许久,杜亦被他黏糊得甜蜜又无奈,把人送走后,稍歇了片刻才下床。 只是,他的双脚刚触到地,人就被抽走了骨头,整个载倒下去。 杜亦起初还有些羞赧,不过独自一人羞得倒是大大方方。但很快他就意识到了问题,那不是他们折腾过后留下的余韵,也不是普通的酥麻,是完全没有了知觉,他的腿和腰仿佛不属于他这具身体。 脸上不多的血色被剥净。 杜亦撑着床沿再度起身,他用尽浑身力气也拖不起沉重的身体。 漆黑的眸子染上几分迷茫,但仍有一丝坚韧与不服软掺在迷茫之中挣扎。杜亦一次次尝试,一遍又一遍地用遍布青紫的手臂撑着床边。 新换上的床单被罩被他拽得凌乱不堪,一只枕头轻飘飘地跌到地上孤零零地缩在落地窗边,它竖着身子贴在玻璃上似乎想飞跃出去瞧一瞧外面的世界。 天气很好,余贤出任务会很顺利吧? 杜亦蜷在地板上一动不能动,双目茫然地盯着窗外。 他不能走路了。 雾气凝结成的水珠比石块都要重都要沉,压得杜亦纤细的睫毛颤了又颤。 就着一个姿势大概躺了很久,杜亦觉得过了有一年半载了,但实际上不过几分钟,他的身体便恢复了知觉。 但,疼得简直要他的命。 先是腰,再到两条腿。抽筋拔骨的痛,身体里的每一处骨头都被打碎了,再拼起来再打碎,反反复复。杜亦蜷起身体忍耐,痛呼冲破他的牙关倾泻而出。他如被抽筋的龙,被断尾的人鱼,生不如死。 他彻底窝在家里,不用再骗余贤了。 不知什么时候会失去知觉的腰腿,潮水猛兽扑打撕咬的剧痛随后而至,最后又恢复平静,落得一身破败不堪。 这便是人吗?这就是常人的生活吗? 杜亦往沙发角蹭,把自己缩得越来越小,半眯着眼盯着脚尖。 旭日新升,一天才刚刚开始。 他有些累,还有些困。他想做个梦,醒来在甘城或是在源城、望城……哪儿都行;在拆异动波或是处理异动事件哪怕是乌龙的案件……做什么都可以。只要还在同余贤、还在同行动部的战友们并肩作战就好了。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