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子产同意免竖牛一死之时,李然便想到了这一点。 整件事,看上去乃是子产卖了祭氏一个面子,放了竖牛一马。 但殊不知子产的真正用意,其实是要利用竖牛来钓出他背后的大鱼。 而这,也就是他让祭乐万莫声张的第二个原因。毕竟这件事牵连甚广,此时此刻若是因为这件事说错了话,做错了事,那后果可真是不堪设想。 而对于祭氏而言,之所以尽可能要肃清这些族内的余党,相当一部分原因,也同样是出于对自己的保护。 当然,即便是如此,但要说竖牛就一定必死无疑?那恐怕也是未必。 想来竖牛自己应该也知道,他这新败之人,倘若还能有被利用的价值,那么只要他自己不作死,那他便一定还会有转机。 “至于孟兄他究竟是如何的结局,这还得看他是如何自处了……” 说完,李然的目光移去了远方,一时显得悠远而寂静。 …… 郑邑城外,一间供商旅歇息的茶棚。 前来为竖牛送行的,果然还是之前那个冷冰冰的武人。 他的怀中始终抱着一柄不曾出鞘的青铜长剑。 “你是来为我送行的?” “是。” 武人的回答简单利落,而后,他从怀中又掏出一块黑木制成的黑色令牌,一并是扔在了竖牛的面前。 暗黑色的令牌透着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森冷,形式古朴,花纹繁复,一时也看不出此物是何等手艺雕琢而成的。总之,绝不是普通工坊可以做出来的东西。 只见那黑木令牌上,又陡然刻着两个大字,却是让人能够直接清晰的认出来。 “我早就说,莫要有一天我手中的命符上刻上了你的名字。” 这句话,乃是当初竖牛在酒肆之中与武人商议对策时,武人曾如此打趣着说的。 可没想,如今竟是一语成谶,而今他这块命符上刻着的不是别人,正是竖牛的名字。 “原来所谓的‘送行’是这个意思。” 此“送行”非彼“送行”,有的送行乃是送别,而有的送行则是杀戮。 竖牛倒也坦然,只手把玩着武人扔过来的命符,来回翻看了数次。 “这手工倒还真是精致,若不是这玩意儿不得见天日,想来也是个稀罕物件,倒能沽上不少钱呐。” 他知道,这枚命符就像是一把悬挂在脖子上的刀,谁的名字刻在上面,这把刀便会落下来。 眼前的这名武人,号称是从未失手过的。 可即便如此,他仍然努力使得自己保持着镇定,就好像没事人一般的说着笑着。丝毫没有因为自己即将死去而表现出任何的慌乱。 “我早就说过,你当时的法子根本就行不通。太过操切,最后败下阵来也是理所当然的。” “呵呵,输便是输了,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呢?” 竖牛拿着命符,转过头看向武人,眼眸之中闪过一抹狡黠。 “莫非……你想违抗上命?” 被挫败和被杀死还是有着区别的,竖牛敏锐的察觉到了一点生机。 “上座说了,你的小命,如今只有你自己才能救。” 言罢,武人将命符从竖牛手中一把夺过,快速放回了自己怀中。 lt;div style=quot;text-align:center;quot;gt; lt;scriptgt;read_xia();lt;/scriptgt;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