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他拒绝,殷琇直接跑到了院子里。 姬玄章看着她的背影出神,脑海中很轻易地就出现了一盘黑乎乎的野菜。 那时他还在养伤,胃口不好又喝不下去苦药。殷琇得知后,不知从哪儿淘来了一本《药膳大全》,见天儿地在野外和厨房之间来回折腾。 终于有一天,她乐颠颠地拎着个食盒跑到他面前,得意洋洋地要他品尝自己的“大作”。三四个盘子摆在他的食案上,黑得各有千秋的,他压根看不出是什么菜。 殷琇似乎也知道她的菜品相不佳,因而十分卖力地向他吹捧这些野菜的功效。具体是什么功效,他早就忘了,只记得自己还是被她忽悠着吃了一小口。 她的眼睛亮晶晶的,于是他告诉她还可以,她兴高采烈地跑走了,他在房间里吐得死去活来。 真是,难吃得要死。 现在想起这些,姬玄章的嘴里还是会泛苦,唇边牵起一个勉强的笑,他告诉自己,一定是因为真的太难吃了。 殷琇就站在石榴树下洗漱,一边洗着脸,她的嘴角止不住地上扬。 铜盆里的水是热的,想必费了姬公子好大一番功夫,长这么大他怕是连灶台都没见过,更别提生火了,也难怪把自己弄成了“花猫”。 想到他方才的样子,殷琇“扑哧”一下笑出了声,她还是头一次把“滑稽”两个字跟他扯在一起。 可笑着笑着,她又感到心酸。 姬玄章宁可去做自己不擅长的事,也要给她准备热水,不是对她过分体贴,而是因为他从未用过冷水。 可是从小养尊处优的贵公子并不知道,除了在天气特别冷的时候,她已经好久好久不用热水洗漱了。 具体是从何时开始的呢?大概是她发现,她的身边只剩了母亲一人的时候吧。 后来的后来,她身边的人又多了起来,却再没想起来过用热水洗漱,因为她早已习惯了冷水,也早已忘记了那段没有冷水的日子。 这把脸,洗得殷琇昏昏沉沉,走到灶房时她还在想,还是冷水好,冷水让人清醒。 最终,姬玄章还是没能尝到殷琇如今的手艺。 原来温凛走前就已经把饭做好了,八成是兄弟两人很默契,又很小心眼地没有告诉这位“不速之客”,于是生生让人家饿到了现在。 殷琇无奈地叹了口气,把饭热好后,端去了外间。 事实上,他们两人在清晨时根本没有见到姬玄章,他实在不知该以何种身份面对她的夫郎,便索性待在房间没有出来,直到人走了,才去殷琇的屋外站了片刻。 他没下过厨房,更不会生火,烧上浅浅一锅水便沾染了满身的狼狈。此时看着眼前色、香、味俱全,甚至连模样都格外精致的早点,实在令他羞愧到拿不起筷子。 殷琇见他不吃,还当他不习惯陵安这边的口味,于是主动帮他夹了只春卷,善解人意道:“尝尝这个,当地人唤此物为‘春卷’,原本是取薄薄的面皮裹了荤素相间、咸香可口的内馅,一并放进油锅里炸的,后来我让阿凛把内馅换了,如今里面尽是香甜绵密的红豆沙,味道倒是十分的不错,你试试看?” 姬玄章听罢笑了笑,心道,她倒是一如既往地喜爱甜食,从善如流地夹起来尝了一口,才知她确实没有夸口,纵使他早已品尝过无数的珍馐美馔,也道不出一句不好。 殷琇一直在观察他的表情,见他眉目舒展,便放下心来向他询问,不经意间,语气中夹杂了些许小得意:“怎么样,还不错吧?” 姬玄章的心中五味杂陈,言语间却很坦荡:“极好。” 殷琇闻言开心极了,好似是她自己被夸了一样。 天知道当年她忙前忙后地伺候了他那么久,都没能从他口中得到过一句“极好”,今日托阿凛的福,她也算是扬眉吐气了。 她一高兴,话就开始变多,不知不觉中,已经说了温家兄弟无数的好话,在她心里,她的两位夫郎竟无一处不好。 姬玄章耐心听着,时不时点头回应她,脑海中却在想,她一定很爱他们,所以只是谈起来,眼神都会发光。 温凛:好吃吧,我做了一早上(微笑)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