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和这人,大婚之日,歇在书房。 至于原因,大概是因为婚房上有许多桂圆、花生之类的坚果,不够柔软舒坦吧。 “表哥你怎么回事,新婚夜晕倒,忒不给嫂嫂面子。” 熙和眼睛都睁不开,压在被子里的手虚虚轻抬,有气无力,“水。” 祁峟看着他破布娃娃似脆弱的身子,心里无奈,知道这人没听见自己的话,只叹了口气,叫侍女端了水喂他。 那侍女是从小伺候熙和的丫头,见多了郡王爷的窘境,她也不含糊,拧了手帕,贴在熙和脑门子上,才慢悠悠用汤勺喂水。 祁峟看了心累,背手走向一旁,停在书桌旁。 镇纸压着一叠散乱的纸张,最上面一层写着:婚后记事叁,今日帮王妃的父母除了奴籍,把二老安置在庄子上,王妃很感动,她一直谢谢我,夸我是好人。 祁峟好奇心重,却也没有翻看别人隐私的习惯,他强压下翻阅记事壹、贰的心思,背着手又回到了熙和身边。 熙和已经有些清醒了。 他嗓子带着哑,“我的婚后记事,你看见了多少?” 祁峟心虚,尴尬,“只看了叁。” 熙和勉强信任他,转移了话题,道:“你不知道,我接了岳父母去庄子上,让他们安心养老。” “他们倒好,非要去种地,拦都拦不住,积极性可高了。” 祁峟淡淡接话,“可能忙惯了的人闲不下来吧。” 熙和苦涩摇头,否认了祁峟的想法,道:“他们种地的精神头比我家农奴高了好多好多倍,恨不得吃睡在田里了。这季节也没什么农活可干,他们老两口却非要去肥土,哎。” “我问了王妃,王妃说他们原来不是这样的。” 祁峟突然来了兴致,“那他们为何现在如此积极?” 熙和也不含糊,道:“他们也反问我,‘种别人的地能和种自己的地一样吗’?” 熙和漆黑的眼睛带着深邃的旋涡,“表弟你说,给别人种地和给自己种地,这积极性能一样吗?” 祁峟突然笑了,他帮熙和掖了被子,“谢谢表兄提点。” “只是这大喜的日子,表兄更应该记挂着新娘。” 熙和也笑,“我死了她才快活;我活着,她照样是伺候人的命。” 祁峟:…… “干嘛说话这么难听。” “不嫌晦气的。” “你死了这些自小伺候你的人,可就要去庄子上给你守灵了。” “那你写道圣旨,熙和郡王身后事一切从简,陵墓也不必修建,陪葬品也无需准备,随便挖个土包,你表兄我就能长眠安寝了。”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