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很少听从冥帝朱友珪号令。 “那……”李存勖犹豫一下还是脱口而出,“令妹她近来可好?” “?”李云昭觉得好生古怪,“舍妹曾与世子见过么?”李存勖这般样貌,她要是见过不可能毫无印象。 “……并未。”李存勖自知失言,面上一红。 时人娶妻多看其父兄门第,他心高气傲,通文馆内那十几个义兄弟一个也瞧不上,倒与李云昭一见如故,心中对昔日那桩未始的提亲有些追悔。 李云昭微一沉吟,微笑道:“她……很好。” 初从王兄李茂贞手中接过岐王之位时,她也曾埋怨王兄被那虚无缥缈的龙泉宝藏迷了心智,抛下岐国,抛下她,远赴苗疆一去不返,更将岐国这样重的担子,不由分说地担在她的肩上。 只是她执掌岐国这数年间,逐渐明白:这乱世中的一片雪花,落在任何百姓身上都是不可承受之重。即使今日王兄尚在,予她庇护,她也再不能是往日里不识烽火的小童了。 如今她既是王侯之身,这家国天下,怎可担不起?怎敢担不起? 这些年来,岐国百姓安居,少闻干戈,她很是知足。至于她自己……现在已是很好很好,不敢多有所求。 少顷,手下来报朱友珪、朱友贞兄弟领兵而来。两人对视一眼,各自披甲而出。 朱友珪眯着眼睛,瞧着对方主帅并辔而出,纳闷道:“这李茂贞真是越活越年轻了,怎么身形矮了这么多??难道他也练了什么神功么?” 朱友贞哪敢接腔,谁不知他大哥最恨别人论及身形。他只得朝对面喊话:“李茂贞!我大梁与你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你今日为何来犯我疆土?!” 李云昭朗声道:“尔等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 “乱臣贼子?哈哈哈,岐王还真是好大脸面!凤翔至长安如此之近,当年长安大火,怎不见岐王前来救驾啊?还是说岐王有自己的盘算,不愿为臣?” 李云昭一噎,她当然知道王兄不是纯臣,但三军阵前岂能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便想先乱以他语。 李存勖朝她瞥了一眼,挥剑鞘一拦,纵马上前两步。 朱友贞见他靠近,当即针对道:“李存勖,你虽是李克用亲儿子,但我看李克用也不是很关心你啊,要不然通文馆这份基业,他怎么宁肯交给李嗣源也不给你呢?” 李存勖俊美面容隐于恶鬼面具之下,无从分辨神情,说的话总往人肺管子上戳:“比不得朱温逼死发妻,叫你这个嫡子无处容身。” “你!!!” “还有你,”李存勖偏头向朱友珪,“听闻冥帝大人为了争宠无所不用其极,连自己的妻子都能献出,寿王李瑁①九泉下若听闻此事,应当也会对冥帝的大度啧啧称奇——” 他这番话本就阴阳怪气,更兼他说话时多以戏腔,最后的“奇”字拖了个千回百转的长调,伤害性极强,侮辱性也高。 朱友珪盛怒之下,抬手就是一箭射出。他身形如稚童,偏爱骑高头大马,这一箭直奔李存勖咽喉而来。李存勖武功远不如他,但临阵经验丰富,见日光下寒光一闪,微一闪身就躲了过去,反手一拉李云昭坐骑的缰绳。 李云昭冷不防坐骑向前跨了一步,下意识一低头,箭矢穿过她束起的头发,射落了她的发冠。 “……多谢世子,想我这些年少有操练兵马,竟致髀肉复生,惭愧,惭愧。”她很快便反应过来,自己的表现实在不像一个久经沙场的诸侯,忙掩饰道。 “放箭!”李存勖高声下令,后退到她身边。 妙成天见岐王殿下长发垂落,平添几分妩媚,担心她被窥破女子身份,从自己头上拔下一根簪子,上前递给她。 李云昭随意梳了两下,盘了个髻用簪子固定。 李存勖端详她几眼,挑起她鬓边碎发:“这里没梳进去。” 妙成天:“?” 镜心魔:“?” ①这个大家都知道吧,杨玉环前夫,李隆基之子。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