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哎呦,小姑姑你弹我做什么?好痛。我这可是自己的脑袋,很脆弱的!”降臣瘪了瘪嘴,揉着额角红彤彤的鼓包。 “少来,这点力道哪里疼了?”李明达转了转养得差不多的胳膊,手边封好的书信递给李云昭,“若是遇上了十二峒的二峒主,把这个交给他。他亦是李唐宗室子弟,一定会护你们周全。” 仙乡洞府,人间负累。李偘那小子享了许多年清闲,该给他找点事儿做了。 李云昭受降臣调侃,脸上一红。咳咳……她这些日子确实沉湎美色,过得骄奢淫逸了些。 最难莫是并肩行,没有迟一步,没有缓一程。于她而言,同存勖,同兄长,都是对的时间遇上对的人,实难在二者中做出选择。或者说,她不想做选择。而李存勖和李茂贞,向来擅长揣摩她的心思。 趁着李茂贞去找李星云麻烦……不对,切磋武功的空挡,李存勖委屈巴巴地挂在李云昭身上,“我知道阿昭放不下你的兄长,可阿昭也不愿意舍了我,不是么?”李云昭没有迟疑,点了点头。 在李云昭看不见的地方,李存勖嘴角扬起一抹笑意,但语气依旧可怜兮兮,“这是岐王府,你们兄妹才是这里的主人,我再如何不甘心,难道能让他滚出去么?反倒是我,承阿昭的庇佑才有容身之所……我只求阿昭能将你的心多分给我一些。” 如果让李大白瞧见这位便宜义兄低眉顺目的样子,一定会吓得把酒葫芦丢出来,看看是哪路鬼怪上了他二哥的身。 瞧着爱人这样的姿态,李云昭哪里能说出个“不”字呢?而之后一段时间,李茂贞那边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不知是真与李存勖约定了什么,还是准备在妹妹启程往苗疆后再动手。 又或者他待妹妹的心意亦如匪石,不可转也,愈是珍重其事,愈是患得患失,宁肯同李存勖各退一步,表面无事,也不去赌那一半一半的概率。 二人之间并没有再爆发动静太大的争斗,但还是叫李云昭颇为伤脑筋。身或心总得有一样被为难,相形之下……还是选前者罢。 李云昭新雪般的肌肤愈发红润,李明达大约猜到她在想什么,明智地没有追问,将迭好在案几上的衣物推到她面前,“入乡随俗。我请婉儿帮你缝制了几套苗疆服饰,你穿上瞧瞧喜不喜欢。” 被点名的降臣坐直了身子,同样期待地看向李云昭。 “多谢降臣尸祖。”李云昭朝降臣柔柔一笑,捧起一套衣服还有压在其上的饰品,转入屏风后更换。 降臣笑道:“虽说中原的绣娘鲜有见过苗疆服饰的,但只要肯花大价钱,还是能请到见多识广的师傅的。哎?小姑姑你该不是抠门,连这点小钱都要省罢?”才找到自己来做衣服。 李明达伸手不轻不重在她额头肿包一弹,“在你心目中,我就是这么吝啬的人?” 李云昭换好衣服后脚步轻盈地走出,瞧见两位面貌年轻的老人家打闹只抿嘴一笑。 降臣转身看向她,有一刻失去了语言。李云昭穿着艳红的交领上衣,配以蜡染百褶裙,裙面上用金箔描出一只精美的凤凰。银质顶冠伸出枝枝丫丫,摇曳着千千百百盛放的茶花。发间插着银质寒梅花梳和带着长拖尾的青鸟银簪,耳上戴着玉兰花耳环,颈下银项圈吊着五兵佩,为她增添一份凌厉之美。走动时彩裙开合,露出手腕与脚踝上缀满铃铛的银镯子。 千秋无绝色,悦目是佳人。 走到二人面前的李云昭扶了扶额,“这套行头还真挺重的……” 降臣回过神来,无奈道:“我已经让匠人打得尽量轻薄了。”她戳了戳李云昭颈中的五兵佩,“危急时可以拽下来当暗器用。”她期待地看向李云昭。 李云昭嗯了一声,同她目光一接,当即明白她的意思,赞道:“降臣尸祖兰质蕙心,诗文才思敏捷,女红也精妙绝伦。” 降臣听了心里极为舒坦,礼尚往来,“风仪盖时,芝兰独茂,岐王真乃绝代佳人。” 李明达听她们真心实意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