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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栖梧


,端起茶盏吹了吹,“秦昭王稷,在位五十二年,以元年岁次丙午,铸一剑,长三尺,铭曰诫,大篆书。小侯爷的剑是什么样的?”

    “长二尺八,宽一寸,护手一寸,宽二寸五,厚六分,两耳各一寸四,剑柄镶北斗七星,剑身刻有旋纹。这是我及冠时,家父赠予我的重礼,平日去国子监教书,不便带在身上。”薛湛惊讶道,“岘玉还看过《古今刀剑录》?”

    “见笑了,我看的书杂。”她忍着肩上的疼,“小侯爷有什么问题,尽管问吧。”

    薛湛微蹙了下眉,“你无需和府中的下人一样称呼我,我也未把你当成盗贼审问,实则是想请教你一二。若你不介意,可以平辈相称,便是在国子监,也有几个交好的学生唤我的字。”

    他见她犹豫不定,喝了口茶,笑道:“差点忘了说,我晚上歇在后头的茅舍,问完就走,你无需担心。”

    江蓠以为他误会了,连忙摇头:“我不担心,要是换了旁人才担心,薛先生是君子。”

    这句话轻轻地飘进耳朵,薛湛眼睫一动,放下杯子,“惭愧。”

    是不是君子,他自己知道。

    江蓠笃定道:“庄子秋水篇说,鹓鶵非梧桐不止,非练实不食,非醴泉不饮。先生的院子里种了那么多梧桐和竹子,还有四季长流的泉水,可见是能引凤凰的真君子了。”

    她面色苍白,却神采飞扬,仿佛很喜欢和他对坐谈话,桃心脸在灯下如同一块剔透的玉,眉心的花钿鲜红如血,艳色逼人。

    薛湛望着她,不禁放轻声线:“那么……”

    江蓠有点不好意思,试着叫了他一声:“令仪。”

    然后扑哧一笑,急忙掩住唇,眸子亮晶晶的,好像实现了一个多年以来珍藏的愿望。

    薛湛及时移开视线,盯着茶水,“既然我们互相称字,那就交心而谈。岘玉,你到底是何人,怎么发现王总管是假的?又如何猜出我今晚设了局?”

    江蓠不想瞒他,却也没把话都倒干净,“我以前是桂堂里的代笔——就是前阵子被朝廷一窝端掉的那个桂堂,因做了楚阁老查案的证人,于朝廷有功,所以向他讨了个赏,进国子监读书,也许诺他帮忙找到桂堂仍在潜逃的易容师和堂主。我给人做代笔,要女扮男装上考场,就懂些易容术,鼻子也比常人灵敏,闻得出这里头的猫腻。初八那日白露从慧光寺回来,身上带着一种易容后的气味,我就对侯府起疑了。”

    薛湛叹道:“我也奇怪你一个姑娘家,为何能作出那样规整老练的八股文,原来是精通此道的高手,失敬了。你放心,我绝不会说出去。”

    江蓠很想跟他炫耀几句自己的光辉经历,但说正事要紧,继续道:“所以白露请我来赴宴,我就留了个心。易容不仅要改相貌,还要改声音,南越有一种薜荔虫,先吸了原主的血,然后被制成药丸吞下,服用者十天之内的声音就会和原主相同,身上带有一股虫子的香气,等虫子在体内死了,药效即散。今晚在玉勒堂,白露身上本来没有香气,但大长公主、清河长公主和王总管来了之后,坐在她身边,她身上就沾了一丝气味。我后来趁人都走了,回到玉勒堂再次查看,发现王兴的坐垫上有很浓的香味,以前我在桂堂里易容,身上的气味都没有这么浓,我想他一定服用了很长时间药丸。”

    薛湛道:“王总管是内务府出身,里面的宦官在主子身边伺候,都喜欢用些熏香,旁人若不像你这般懂易容,着实想不起来这一遭。”

    “王兴跟着殿下入侯府已有二十多年,虽然近年很少在府里,但我相信以你对他的熟悉,只要见他一两面,就能察觉出他和以前有所不同。他和殿下是在八年前开始长住佛寺的,那时候白露年纪还小,对王兴的印象没m.DxSZxEdU.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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