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骂他。 那又有什么关系?等送去永州让父母押了印,抄本呈了礼部,他就不是她夫君了!他脱离苦海了! 让她白白生气去吧! 楚青崖得意地想着,把她的胳膊塞回被子里,放下帐子挡住光,出门时又将炭盆燃旺了些。 他心情甚好,这些习惯做起来都顺手多了,带上屋门,玄英候在廊下,面露难色。 “什么急报?” 玄英见这位祖宗终于闹够出来了,赶忙引着他去书房:“大人您看了就知道,有人给咱们递了信,说齐王爷已经从梧州启程了,去的不是京城,而是朔州,算算日子已经快到了!” 楚青崖推开房门,“何人送的消息?乾江的探子怎么没报?” “这正是可疑之处。”玄英担忧道。 信纸摆在书房的桌上,皱皱巴巴,是从一指宽的竹筒里抽出来的。 楚青崖今早直接从家去了靖武侯府捞人,没到衙门去,杜蘅照例在值所候着。他去院子里打了桶水回来,听见“嗖”地一声,一支羽箭擦着水桶射进屋,钉在桌上,附着枚小竹筒,他便立刻使了轻功翻上屋脊,可射箭的人早已逃之夭夭。 杜蘅做事小心,将箭和信纸验过毒,这才带回来。 楚青崖拿起来看,蓦然一惊。 纸上只写了一句话:“腊月十三,齐王秘赴朔州,与镇远将军共谋清君侧,欲效先帝故事,倒楚抑薛。” 字不是手写,是用胶泥活字一个个印出来的。 “萧铭这等庸才,也堪效仿先帝清君侧?”楚青崖嘲讽道,“薛氏是根基深厚的世家,我又是什么厉害角色,也值得王爷千岁借了大军来倒。” 还偏把这两个字放在一处。 恶心。 话虽如此,牵扯到兵,事态就不一般了。这镇远将军陈灌乃是威宁省都司的指挥使,位高权重,齐王就是奔着他手下十五万靖北军去的,这是大燕当今实力最强悍的一支队伍。 靖北军原是边疆十几个卫所和内地精兵所为了抵御北狄,聚合成的一支军队。早前卫所士兵都是军户出身,弘德二年北狄南侵,大燕输得惨烈,献宗皇帝不得不让楚王北上支援,情急之下准许他募兵,用真金白银招揽了一批人,严加操练。 九年间无战事,许多穷苦百姓见到军队屯田衣食无忧,便陆续投了军,靖北军的人数比最初翻了一倍。领头的陈灌是个御下有方的将军,在军中威望极高,如果他真动了进京勤王的心思,站在齐王那边,就危险了。 众所周知,楚王当年就是靠着陪他一起抗击北狄的这群兄弟,在结束战事后迅速南下进京,清君侧换了内阁,顺便抹了皇帝的脖子。 作为见证了当年那场惊天巨变的官员之一,楚青崖对这支彪悍的军队十分警惕。陈灌忠于先帝,但一朝天子一朝臣,谁知道齐王准备了什么让他动心的厚礼? 他皱眉问:“腊月十三,距今已经九天了,没有人发现齐王离藩?” 玄英答道:“乾江每日都有快报送来,腊月初一,齐王在伏牛观祭拜了三清祖师,晚间回了王府,此后一直照顾生病的小世子,没有出过门,只有采买年货的下人出入王府。腊月十二请道士来打了醮,齐王也没出府送行。” 楚青崖要来探子的密报,一页页翻看。 此前他收到消息,冬至时齐王的五万府兵和乾江省的卫所士兵一同操练,场面壮观;本月初,乾江都司衙门的一位同知去齐王府兼任护卫指挥使,没有上奏朝廷。 倘若密报是真的,那么齐王很有可能是扮成别人的模样离开梧州,瞒过了众人的眼睛。 他沉吟一阵,忽问:“小姐可在家?” 玄英有些懵,不知他为何一下子问起这个,当即传了侍女,得知阿芷刚从同窗家里回来。 楚青崖点点头,抽了本黄历,上头写着腊月十二宜祈福,腊月十三宜出行,前后几天都是“忌”。 他将黄历扔回去,“要是假的,这送信的人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