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帮我捋……” 车帘垂下,只听里头传来“啪”的清脆一响。 “清醒了?” 外头的太监卫兵顿时鸦雀无声,个个肃然起敬。 ……酷吏的夫人这么凶残吗? 见过悍的,没见过这么悍的! 果然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夫妻。 楚青崖捂着被打红的手,边下车边说:“你快回去睡觉,明日不是还有事要做吗?” “你干你的事,别管我!真烦。” 最后两个字被风吹散。 等马车的轮廓被夜色吞噬,他才跟着玄英进了宫门,快步沿着宫道去华盖殿东庑的内阁值所。 明日的早朝,一定非比寻常。 从宫墙脚下去国子监需一炷香,大晚上街道无人,马跑得顺畅无阻,江蓠只闭目养神了一会儿,就到了国子监巷。她揉揉眼,挎着褡裢下车,驾车的缁衣卫看她脸上显出疲惫之色,劝道: “夫人可得保重身子,有统领在大人身边,他定然无事。” 她叹了口气,“谁担心他,我自己考试还忙不过来。” 那缁衣卫策马调转车头,又被“哎”地叫住了,“小哥,你今晚回府轮值?” “正是。” “劳烦你同厨房说声,上次家里做了半条刀鱼的脆炸酥,拿一点儿出来放书房,配着加蜂蜜的玫瑰茯苓糕,大人明日吃了说好,以后就再炸几罐子。还有,家里猪羊都吃尽了,让管事找个利索的小厮,把鸭鹅拿到集市上发卖了,换些时令鲜货,别整什么腊肉春笋的,你家大人挑嘴,碰都不碰,若有泥鳅鳝鱼,买些来养在缸里,等吐净了泥沙再……” 那缁衣卫一一记在心里,装作严肃点点头,江蓠说着说着,忽然发现骑马的几个人都憋着笑看自己,立时把脸一板,咳了声:“没事了,你们都回去吧,鳝鱼是给我吃的,不是给他吃的,他再补都能帮女娲补天了。” 这队人一走,她跺了两脚,觉得太丢脸,噘着嘴绕到侧门处,后知后觉地想起铁门锁着——这下只得叫暗卫使轻功带她翻过院墙,避开守门的穷学生。 辟雍大殿前黑黢黢的,风拂过松枝柏叶,送来湿润清新的泥土味,偶尔听得啪嗒几响,是锦鲤跃出水面。江蓠循着远处的灯火往西面走,幸亏那些悬梁刺股的学生还在夜读,不然她可没法凭着微弱的星光摸到号舍。她决定回房就洗漱睡觉,明早在房里吃糕点,等到巳时差一刻就去辟雍大殿参加春考…… 这是她一步步争取到的机会,可不能浪费,要确保万无一失! 耳畔的读书声渐渐清晰,她打着哈欠踏进院子,抽出钥匙开门,转了两下,手腕一僵,斜目瞟去,右边檐下霍然多出个幽灵般的人影,差点把她吓得跳起来。 “夫人别怕!” 暗卫现身的同时,那书童模样的人也开了口,肩上停着一只鸽子,“小的是世子在国子监的近卫,他有急事需夫人帮忙。” 和薛湛分开只过了一个时辰不到,江蓠真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有活儿扔给她干,以他的性子,知道她明天考试,若不是极重要的事,绝不会把她叫回来。 她挥手让暗卫退下,上前捉了那鸽子,对着灯笼一看银脚环,和今晚在桑芦庵的信鸽是一个样式的,只是刻字不同。书童展开字条,上面短短的字迹非常潦草,用指头一抹,带下点墨色: 【江夫人寅前归伴凤驾湛顿首】 江蓠一看“凤驾”二字,惊问道:“小侯爷这么神速,已将人救出来了?” “小的只负责传信,别的不知。” 她深吸一口气。 他都顿首了。 ……看来今晚别想睡了。 既已答应了人家,那就要做到,江蓠连屋子都来不及进,行色匆匆地跟着书童出了国子监西门。马匹已然备好,江蓠看到丹枫,更是诧异,有必要这么赶吗? 她踩着马镫翻上银鞍,拍了拍马脖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