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不能放弃。 人不行就找鲛人,鲛人不行就再去找人。 世界上人这么多,最不值钱的就是乌泱泱的人,多到地球装不下,总能找到合适的。 她强撑着莫名的一口气,竭力告诉自己,没关系的,至少他们都还在。 哪怕他们半死不活,她是活的,她可以感受到他们的存在,她的情感还有寄托的希望。 她的失眠越来越严重了。 深夜翻来覆去睡不着时,她开始染上喝酒的习惯。一直把自己灌醉,醉倒了就可以睡过去。 尽管早上醒来会头疼欲裂和心底溢满无边际的空落。 她醉倒在厨房,在沙发,也有可能直接在地面倒下。哪里都可以是床。 明明家里两个人,实际还是她一个人。 她强行留虞昭然在身边,虽然他与她形同陌路,恨也好,讨厌也好,总归是在身边的。 她不是一个人。 又是一个深夜。客厅灯只开了一盏,半明不灭。 她躺在沙发上,已经醉意迷离了。 不是说醉了就什么也想不起来了吗?为什么她的脑子里还是在回荡现实里无解的痛苦? 不想了不想了,清醒是痛苦,醉了就不要再痛苦了。 她闭上眼,想从前的日子。那时候,父亲在,封叔在,虞昭然也在,大家都好好的。她是喻家大小姐,天不怕地不怕,什么都不用操心…… 眼泪无意识从眼角流落。 不行,以前的日子也不能想。什么都不能想。 睡吧,快睡吧,大脑停止思考,睡着就是进入短暂的死亡。 醉意终于袭倒她,手中酒瓶歪倒,静默浇湿沙发下的针织地毯,狼藉不堪。 身死是真死,在这世界上消亡。而心死,身存人间,只是一副皮囊,活死人般零落游荡。 房间里另一双眼睛无声落在她身上。 虞昭然没什么情绪地看着她。 是他引狼入室害死了族人,是他自作多情为了她放弃一切跟随她来陆地。从相遇到现在,像一场绮丽又残忍的梦。 海底的残垣败迹,一遍又一遍提醒着他那日发生的一切。 那时他还可笑的在想到底为什么要这样? 可是原因已经不重要了。他的爱人让他失去了家人,失去了族人,失去了千百年来鲛人隐居的家园。 爱人。 极尽绝望下,他将自己麻木起来。不听,不看,不思考。 这样就不会痛。 没有前路,永远困在这处别墅。是对他一意孤行的惩罚。 他听得见她对他说的话,但自动隔绝,不会去思考她说了什么,这样就不会有情绪波动。 茫茫木木,像水里的水鬼游魂。 ———— 试验室研究的数据结果出来了。 戚喻亲自赶到试验室,负责人对着报告讲解了一通,中间戚喻问了几次,他回答的官方而模糊。 虽然没有明说,但结果不言而喻。 虽然当时就做好了没结果的准备,但不期望的结果来临,意味着从前所做都是白费。 戚喻平静地从负责人手里夺过那一沓资料,撕成碎片。 “没关系。” “去找,用什么手段也好。” “去找。” “找。” 从实验室转去医院的路上,车内低气压,封哥谨慎着呼吸。 到了医院,她垂着头走到喻浩所在的病房,现在身体已经形成条件反射,哪怕不看路,也能找到父亲所在的位置。 戚喻坐在喻浩身边,低着头。 “爸,我又失败了……” “要不你起来吧……我很累了……” “爸……” 她把着喻浩的肩膀让他坐立起来,“爸……你说句话吧……” 她又失力扶不住久躺的人,一屁股坐下,喻浩身体也跟着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