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也是,她有妖术傍身,这简陋的牢狱怎会困得了她。 或许是她要顾及身为凡人的沐星,或许是她还有其他打算罢了,总归是他白担心一场。 自嘲一番的梁峥正准备找个地方换下衣裳,忽而听见有人叫住了他。 “我正好饿了,那位官爷能否把剩饭赏给小女子?” 他转头看到容燕身负枷锁站在不远处,而押送她的差役听到她的要求,径直走过来就要拿走饭盒。 梁峥心下感到怪异,但他手里的饭盒空无一物,要是穿帮可就不妙了。 “这一份已经被吃个干净,稍等我再盛一碗过来。” “行,你动作快些。” 他连声应是,目送容燕被差役带到另一间牢房。 他并未忘记这个老鸨曾在他面前透露出岭南口音,若不是邀春楼被封,他倒是想派人调查,不过,现在她故意找借口吸引他的注意,恐怕也是另有原因。 片刻后,梁峥带着新鲜的饭菜来到容燕所在的牢房。 她凑到近前,从他手里接过饭盒。 此时周围依然有不少差役来回巡视查看,两人皆未主动开口,只是借着饭盒的遮挡,她快速将一小团纸条塞进他的手里。 当梁峥离开牢房后,立即找了个角落打开纸团。 只见其中密密麻麻的小字里,依稀可以把八个字串成一句简短的讯息:“杀彭荣生,我帮梁丹。” 这个女人的身份果然有问题。 梁峥撕碎纸团、换好衣裳,回到衙门外停靠的马车上。 令他意外的是,软榻上早有一只小白狐霸占了他的位置,优哉游哉地晃着尾巴。 另一旁,镇远侯梁丹正默然沏茶,梁屹则是专心致志地剥葵花籽。 见到他匆匆来迟,父子俩对此心照不宣。 “哥,你回来得还算快,敢情没和那位花魁叙叙旧?” “遇到其他事,先回来了。” “监狱里还能有何事?”梁屹看他眼神直勾勾地盯着白狐,还当他嫌弃小动物,顺手就把它抱到自己怀里,“哥,这狐狸是自己跑进来的,我看它乖得很,就喂她吃了些瓜子。你要是嫌它弄脏了你的座位……” “不嫌弃。”梁峥暗自握紧拳头,冷脸坐到自己的位置上。 梁丹和梁屹对视一眼,不知道他为何突然变了脸色,还当是他在牢狱中遇到了棘手的事。 “哥,你刚才探望花魁,发现自己被戴绿帽子了?” “……没有。” “或者是你想跟她欢快一番,却被不长眼的人闯进来,打断了兴致?” “……没有。” “那还有谁惹了你?” 玲珑听到梁屹的追问,差点憋笑失败,所幸梁丹及时打断兄弟俩的对话,把话题转回正事。 “刑部让我今天来衙门接受询问,很可能是拿到某些指向我的证据,借此试探我们的态度,以及是否有应对之策。” “这岂不是正好说明,他们证据不足,所以步步谨慎?” “不好说,询问只是刑部判案的正常步骤,我们对所谓的证据一无所知,很是被动。” “说的也是。”梁屹抱着小狐狸,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柔软的皮毛,当真是舒服极了,压根不在意梁峥低沉的气场,“哥,你别发呆了,快给爹出出主意。” “……不管他们的证据是什么,既然十八年前的命案能被人翻出来,说明其中必然得到那一位的指示。” 那一位,即是当今的九五之尊。 “那人做事向来是权衡利弊,不管这次是敲山震虎,还是以小博大,只要我们梁家还有其他权臣无法顶替的用处,他就不会把事情做得难看。” 梁峥分析了一番,瞥见小白狐也听得入迷,歪着脑袋分外可爱,随即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她也默契地跳到他的怀里,安抚男人的醋意。 “如今百越、海寇联合挑起战火,那一位依然任由我们被命案缠身,直接新封了一位安南将军派去前线,恐怕这次不只是敲山震虎那么简单。” “暂且顺从他的意思。”梁峥一边说着,一边打掉梁屹试图玩弄狐狸尾巴的双手,无视自家弟弟哀怨的眼神,“百越遗族本就承了我们梁家的恩情,此时不报恩,更待何时。” ———— 要是用醋意排资论辈,梁峥绝对是第一序列。 如果用反差感排序,梁峥和成临玉也能榜上有名—— 前者表面是谦恭有礼的贵公子,实际是天天想谋反篡位、浑身腱子肉的武夫;后者表面是腼腆斯文、清廉守公的文官,实际是极端厌世、不辨是非的阴谋家 到时候让金蝉子大师过来治治这俩货(叉腰)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