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可是很麻烦,要多走半个时辰的山路的。但劝不住,一会儿功夫,人都走光了。只剩几个差役,站在空地上的大锅前有些尴尬。 石雷每日都是巡查写完汇报后才来用的饭,这会儿还端着碗在吃饭,安慰道: “银铃姑娘,算了,左右天现冷了,他们要回去就回去吧。不耽误功夫就行,明早他们就会来的。” 这些人已不在工地上住好几日了,早前只是几个离得近的,说天冷了夜里想回家休息。后来矮寨,安正等地的人,也嚷嚷着夜里要回去了。 现下每天夜里住在工地上都只有官府的差役了,不知道的以为他们当真身在公门一身正气,什么都不怕。实则是几人根本听不懂苗话,还不知道底下都在传些什么。 就一会儿的空档,人陆陆续续的都走了。夜色暗下来,空荡荡的工地上冷清的渗人,北风呼呼的刮,炭盆上火舌乱舞。 银铃从营帐后捡了只铜盆出来,对着炭盆一盖。断绝了空气,火苗就熄灭了,只剩下浓烟弥漫。瞧见她在熄火,不知要干什么,守夜的差役赶紧去叫了石雷。 “石捕头,那姑娘把工地上的火盆都弄灭了。这是要干什么,咱们也要回去了吗?” 石雷闻言,两下将自己吃的碗刷赶紧,放进橱柜里。掀帘往外一瞧,就看见那个说要送三叔伯回家的姑娘已经回来了。拿着铜盆把帐子,一溜的火盆都弄灭了。工地上瞬间青烟弥漫,几丈外就不可见人了。 “姑娘在做什么?” 银铃跑回来,放下铜盆,拍了拍手,脸色颇为严肃。 “石大哥你们怕鬼吗?” 鬼,哪儿有鬼? 几人互相对视几眼。虽是说不信神鬼,但现在只剩下他们几个了,才出过人命的地方冷冷清清的,叫人瘆得慌。 “姑娘呢?”石雷反问。 银铃咽了咽口水,往堤坝上去。 天黑后,堤塘底黑洞洞的什么也看不清楚,像是一口无底洞。冷风呼呼的从耳边吹过,刮得人脸生疼。她其实出现了耳鸣了,听见底下的锄头声。还有扁担吱呀吱呀的声音,沉重的脚步,一步一步的往走来。好像下一刻,下面的人就会用簸箕挑着土出现在他们面前,但又一直都没有出现,工地上孤零零的站的还是他们四五个人而已。 “我不怕,三叔伯他们适才和我说。前些日半夜看到有人在堤塘底挑土,数十个人,叮叮当当的在下面忙活。鸡鸣天快亮的时候,他们就不见了。” 那姑娘哪儿是不怕,是怕,并且还笃信神鬼之事。 “石大哥,那几个人还在坑底。他们肯定有冤情要说,但是他们的魂魄被困在下面了,出不来。”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