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清河看商珉弦始终不说话,顿时急了,想坐起来跟他好好说,不小心扯到胸腔,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 “别乱动。”商珉弦把他放回去躺好。 庄清河小心翼翼观察着他的神情变化,将察言观色用到了极点。他似乎知道自己是不被信任的,也看到了商珉弦眼里的怀疑。 连续多日的重大打击,早已经让他的精神摇摇欲坠,脑子里绷着的那根线也拉扯到了极致,就快断了。 他这会儿高烧没退,脑子还不清醒,似乎是无计可施了,吞了吞口水:“商总,商老板,商大爷,商爸爸......“ 一句比一句软,一句比一句没出息。 ”你就让我在这里躲几天行吗?小昆真的会要了我的命的。”说到最后甚至都哭了,眼泪如珠串一般滚落。 讨好、示弱、哀求,桩桩件件不像庄清河干得出来的事。 商珉弦觉得讶异,在他眼里,庄清河永远不可能和温顺可怜沾上边,仅有的几次,后面也证明都是装的。 这个人连骨头都是嶙峋尖刀的形状,演技也已经到了如臻化境的地步。 可是看到他这样哀求,商珉弦觉得就算是演戏,他也认了。 “我不赶你,你在这住着吧。” 得了他这句话,庄清河迅速止住了哭,速度快得商珉弦想反悔。 果然在骗人。 庄清河哭声止住了,断断续续的抽泣却还在,脸上布满斑驳的泪痕,鼻尖和眼眶通红。 看起来很可怜,也让人很想亲。 而商珉弦也真的这么做了,他像被狐狸精勾了魂儿,迷恋地朝庄清河附身。 庄清河惊讶地睁大双眼,下意识般转头躲开了。 商珉弦顿了下,再次追了上去。这次庄清河一僵,但没有推开他。 以前庄清河的舌头活泼又热情,可是现在变得胆小起来了。像被自己欺负得避无可避般,四处躲闪,反应迟钝。 两人嘴唇厮磨纠缠了一会儿,庄清河轻轻推他,说:“我现在不行......” 商珉弦没明白,皱着眉没说话。 “肋骨,疼......”庄清河解释道,像是怕牵动,他说话一直很轻,连呼吸都放匀拉长,导致整个人看起来都很虚弱。 “等我好了。”庄清河讨好地亲了亲他的下巴,问:“可以吗?” 他一直都知道商珉弦对他有欲望,这也是曾经他安慰自己,商珉弦还是有点喜欢他的证明。在庄清河看来,爱和性怎么可能分得清呢? 可是商珉弦就是能分清。 而商珉弦只是想亲亲他,没打算干别的。听他这么说才后知后觉,庄清河以为自己在问他讨帮忙的“报酬”。 商珉弦看着他,在他眼里看到了求生欲,那是一个想要活下去的人才会有的眼神。 见他停下,庄清河松了口气,看了看正躺着的沙发,够大够软,就说:“我睡沙发就行了。” 商珉弦当然不可能让他睡在沙发上,他附身把庄清河横抱了起来,往二楼卧室走去。 庄清河被他抱着,还要跟他确认,问:“商珉弦,你真的不会赶我走吗?” “不会。” 上楼梯的时候,庄清河还是不放心,又问:“那你会把我交给邓昆吗?” 商珉弦垂眸看了他一眼,说:“不会。” 庄清河被他放到床上,闻着商珉弦特有的沉重的木质香气,突然觉得很安心,闭上眼很乖地说:“那我相信你了,你别骗我啊。我睡一会儿。” “嗯,睡吧。” “商珉弦,谢谢你。”庄清河很快就睡了过去,后半句像是在梦里说完的。 庄清河这一觉睡得昏天暗地,但是这货即使是睡着了,都极富戏剧化。开始他似乎是被魇住了,泪如雨下地说着梦话,整张脸皱巴巴的,看起来委屈极了:“又不是我的错,我又不知道......” 他越哭呼吸就越急促,扯着胸腔的肋骨就越疼。可他还是哭,声泪俱下意识模糊,撕扯着嗓子说:“小昆,我好疼啊......” 商珉弦看着他,心想,上次疼的时候喊的还是我,现在怎么又喊邓昆了? 而且庄清河即使在高烧昏迷中,整个人还保持着极高的警惕性。似乎是不确定环境是否安全,过了一会儿,他突然挣扎起来,眼睛都还闭着,分明是没醒,人却撑着虚软的四肢,要往外爬。 商珉弦把他抱回来放到床上,他就又乖了,躺着也不动了。 这人总是这样,又乖,又不乖。 这种情形隔一会儿就会发生一次,所以商珉弦干脆不睡觉守着他。 庄清河就像一个破破烂烂但是被上了发条的木偶。到了一个时间点,他就闭眼挣扎着从被窝里往外爬,跟个瞎了眼的警惕动物一样。 商珉弦什么都不M.DxsZXedu.COm